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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犀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扰乱了拂春的思绪。</p>
他明明清楚的知道这都是回忆，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替拂春和淬雪紧张起来。被鸠牵住衣袖的淬雪眼中没有任何感情，仿佛他才是置身事外的那一个，可只要鸠一声令下，他就会朝着拂春下杀手。</p>
鸠将指缝间的污血一点一点**干净，舌尖每掠过皮肉一寸，她眸中的寒光便越盛一分。那层用来遮掩容貌的面纱早被她顺手揭开，唇上涂抹着的朱红口脂与暗色的血迹融合在了一处：“怎么不说话了？那就让我猜猜你想问什么吧——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淬雪会临阵倒戈，站在我这一边，对吧？”</p>
拂春一言不发，只死死地盯着淬雪那双眼睛。</p>
“很简单的疑问。”鸠讥笑道，“因为我也曾经是他要守护的人！”</p>
每一个诞生于天地间的守护灵，即使与曾经与之达成约定的人类终结了契约，可他们也不会在之后的岁月里伤害这些人类。生性至纯的昆仑玉灵自然也是如此，与其说是性本善，倒不如说是身为守护灵的意识覆在身为仙灵的意识之上，阻止了以怨报怨的萌芽。</p>
早在上一世的齐若芳还在族人的苛责与谩骂下挣扎时，尚且年轻而病弱的鸠便认识了淬雪。那时的她还是过着安稳日子的皇族公主，因为渴望与心上人的生活而在父皇面前跪了一夜，终于如愿嫁给了名不见经传的国子监监丞。</p>
几年后，她的夫君成为了名震京华的御史大人，而她则像盛放过后迅速枯萎的枝头花，拖着一副残喘的躯体流连病榻。太医说只有古籍中记载的霜棱花可以救她一命，她的夫君便不顾性命安危，执意前往昆仑冰原去寻一线生机。</p>
霜棱花最终入了药，她的夫君自然也平安归来，并且带回了一个面容如千里霜雪般冷峻的年轻人，告诉她说不要害怕，这是昆仑玉淬雪，从此以后，便是咱们家的守护灵了。</p>
拂春半眯起眼，良久之后道：“即便你是他曾经的主人之一，他不会伤害你。可他现在是我的人！”</p>
“是啊。”鸠颔首，“可是就像你所说的，你觉得我们低估了你的灵力，可是你恐怕也不知道吧？当年我的夫君招来地府数百邪灵，最终却因为承受不住反噬而爆体身亡，是我继承了那些力量。这些年我苦心经营，与齐恪一起不断吸食别人的力量，而现在齐恪也死了——所有的力量都归我所有，用这些力量去暂时诱惑一个与我相识的玉灵，也不是什么难事嘛。”</p>
拂春攥紧的指节泛出一片惨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鸠说的没错。即使他给淬雪下了服从命令的咒术，可是那也意味着淬雪会完全封闭自己的神智与记忆。在这样的情况下，鸠撩开了最后一张面纱，以相克的灵力冲撞起淬雪对于鸠的回忆，而拂春与淬雪的相遇相识则被封闭在更深的角落中，使得淬雪只有必须守护鸠的意识。</p>
林犀看见拂春将双手收到了身后，指甲陷入皮肉而磨损出几丝血痕：“那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当初要骗齐恪——根本就没有能让人长生不老的方法，哪怕是邪术也不可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