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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容止看着那玉看了很久，才道：“我还不了你了，我连心头肉都挖出来埋在十里长街了，什么东西都没有。”</p>
云矜言摇了摇头，道：“不用。”他一弹白容止额头，嘴唇一弯，道：“你在就好。”</p>
“……我发现你说话越来越没正形了。”白容止歪着头，“我带的你吗？”</p>
云矜言不答，认真地给他上药，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p>
白容止却莫名愉悦起来，思索了一阵，问道：“这一行人里，有多少是云古清派来监视咱们的？”</p>
“不清楚，藏得深。”云矜言答道，“这样的木偶人，云家混入了许多，蜀中之外更是不计其数，云古清拼接他们在天下都安遍了眼线。”</p>
“姑苏呢？”白容止一皱眉，“你们成日去姑苏的仙门打交道，也是发现疑似者了么？”</p>
“姑苏仙门不成气候，无胸怀大志者，离蜀中过远，云古清没费力气。而且，孟子栀其实暗中也曾排查卧底，她做的事比你想象得多。”云矜言淡淡道，“清楼一处，鲜有人居，所居者多半是为了守阵，我和兄长猜测其中也许有这样的木偶，去查时，已全人去室空。”</p>
“跑得真快。”白容止咋舌，歪头道，“你们这么殷勤地结交姑苏仙族，想玩纵横捭阖啊？”这一手他也玩过，云明澄和云矜言的思路也并不难猜。</p>
既已知云古清要对其余二字号下手，身为大弟子又岂会坐以待毙？石家姐妹也说了云矜言这些年不易，怕是早早便有行动。云古清欲放逐他们，他们便顺水推舟，于云古清而言这是远调贬谪，于他们而言却有若鱼龙归海。</p>
本就是枭雄之才，蜀中格局太小，天下才是他们的棋局。</p>
“会不会太勉强？你也说了，天下遍布眼线，那这半壁江山都由剑字号操控着，你们想做什么，他应当都知晓，我们要毁阵，他也迟早会来阻挠。你们还拖日子，姑苏一呆就是十五日！”白容止撇嘴。</p>
“江山归他，人心向我。”云矜言淡淡道，望着白容止，眼中清澈，“多行不义，其必自毙。”</p>
白容止一笑，“算了，反正你们这么多年，应当都考虑好了。我不问了，就跟着你们闯啦。”他拍拍云矜言的肩，半开玩笑道：“大哥，小弟以后就是你的人了！”</p>
云矜言眼神一动，没有应答。</p>
“云风猎是不知道的吧？”白容止问道。</p>
云矜言摇了摇头。</p>
云风猎怕是最无辜的一个了，她仍以为此行是为白容止，殊不知其中味道变了几变，远非除危扶乱如此简单。</p>
率兽食人的世道，要一纯粹是何等艰难，正如云明澄所考虑的那样，他们宁愿云风猎什么都不知道，安安心心地走云古清替她铺好的道路。</p>
“挺好，什么都不知道最好了。”白容止笑了笑，转头望向秦宅大门所处的方位，檐角掩映处有依稀光亮。</p>
“兄长回来了。”云矜言淡淡道，端坐不动。</p>
白容止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那些心事绕了千百转，半天过去，仍是不敢全付诸。有些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得清的。</p>
“云闲。”白容止扯了扯云矜言的衣袖，认真地道，“我会瞒你很多事情，以后慢慢告诉你，但我绝对不骗你，我发誓，否则天打五雷轰。”</p>
云矜言淡淡道：“我知道。”</p>
“……哦。”白容止闭了闭眼。</p>
云矜言看出他有困意，便道，“困了就去睡，明日启程。”</p>
“去哪儿？”白容止闭上眼，干脆不睁了，懒洋洋道。</p>
“淮扬。”</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