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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马车内,孟子栀用染着血红豆蔻的指轻轻滑过那团扇上的纹样。</p>
尾生的面目并不明晰,模模糊糊,在有心人眼里自是想什么像什么。在孟子栀眼里,那就是痴儿般的溓霁。</p>
“子栀,你为何要与那两人讲这么多?胡诌一个糊弄一下,把他们骗走不就好了么?还要我配合你。”名叫紫岫的女子皱着眉道,美人双目微红,雾气朦胧,似是含情脉脉,“瞧瞧,把我妆都哭花了。哎哟我好不容易求的一点螺黛哟——”</p>
孟子栀低声笑道:“那是你求的么?分明是死活要从我这里抠去的吧?”</p>
紫岫摸摸眼,自认理亏,闭了嘴。</p>
“那两人是聪明人,不用点真东西,他们不会轻易离开。恐怕还要打听一番,坐实了我所言才会信服。”孟子栀道。</p>
“怪不得。”紫岫一边对着从座下掏出的铜镜自照,一边道,“怪不得你没直接送他们出城,而是随便扔在了那里。反正送到哪儿他们都要回去探探虚实的对吧?”</p>
“那一带风言风语最多,现在想必他们已问上了。”孟子栀道。</p>
“佩服!不过,溓霁去哪儿了?不会被那两个人抓到吧?我还是叫人盯着点吧。”紫岫道。</p>
“用不着,会被发现。阿霁受了伤,将养着。”孟子栀淡淡道。</p>
紫岫哦了一声,放心地从怀中取出了胭脂。孟子栀挑眉道:“你怎么上哪儿都带着这些?多累赘?”</p>
“大概这是你永远也不会懂的吧。”紫岫用一种惋惜的口气说道。</p>
她用指尖沾了点胭脂,细致地整顿妆容。青楼的姑娘把时刻保持光鲜的外表当做最重要的事。</p>
孟子栀含笑看着她认真点染绛唇,那丝诡异的不安被她压进心中。</p>
她没有告诉紫岫,她找不到溓霁了。一只受伤破碎的魂魄,将飘向自何方?自是最魂牵梦萦之所,最感安全之地。</p>
于溓霁而言,是人是鬼,他最向往的地方都是秦杕所在的地方。</p>
所以孟子栀一大早便乘车急哄哄地赶去了秦宅。她才不是专门去搬弄口舌、落井下石的,她没那么无聊。她是去找溓霁的。</p>
可她没找到。鬼喜阴煞,她将自己弄得鬼气缭绕,甚至冒着被秦老爷子发现的危险潜入秦宅,就是想尽快找到溓霁。也得亏秦老爷子本修为并不算太高,又不知干了什么,气血虚弱,才没有发现有特殊办法的她。</p>
可溓霁竟不在秦宅!这超乎她所料。</p>
孟子栀轻轻皱着眉,那丝不安的预感如海浪翻腾不灭。事情,似乎正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p>
***</p>
萧条店门,雨蚀招牌,眉目阴郁的小二,面目狰狞的门神,西南尊位列的“石敢当”石碑,桌椅明明是新整无甚磕碰的模样,却盖了厚厚一层油脂,一只虫腿高傲挺立其上。</p>
白容止蹲在凳边想象了一下那只虫子四肢健全时,站在此处英姿飒爽的模样,摇头叹息英雄早逝。他觉得,多亏了这层油包浆,想啃木头的虫子才无法下口。</p>
真他**恶心。</p>
“还叫清楼呢!我看此处五行缺水缺火,要么妓馆,要么黑店。”白容止和云矜言咬耳朵。</p>
“你说遇见第一间店就进去住下的。”云矜言矜持地负手,半点油腻与灰尘也不愿意沾到,“后悔么?”</p>
“若是妓馆,我便烧了,若是黑店,我便拆了。”白容止道。他抬腿,“啪”地一声踩上。桌,喝道:“老板呢?快出来!”</p>
这架势,不像是来住店,倒像是打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