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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干啥去?”周言在后面紧张兮兮地问,神情语气和关爱失足儿童没有任何区别。</p>
陈南头也不回地一扣帽子,“跳海,跳楼,寻死去了。”</p>
“跳楼记得跑高点啊……”</p>
***</p>
走出寝室门,陈南又有一瞬间的茫然,站在出口,他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去哪。来来往往很多人,背着书包抱着书本,有说有笑地走在柏油路上。明明和他们走在一处,陈南却觉得自己在其中是格格不入的突兀——他们神色各异,步调也不一致,可他们每个人都有明确的方向和终点,图书馆、教学楼、宿舍,清晰地知道脚下的每一步路是为何而走。但是陈南没有,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只剩下空壳,机械地走出每一步,什么都想不到,又或者说是脑子太乱想得太多,反而失了主次,就像猛烈爆炸之后的喧嚣宁静。</p>
他把帽檐压低了一点,宿醉后让他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肉眼可见的疲惫遮都遮不住,嗓子不舒服也不想说话,不想跟别人打招呼也不想理人,垂眼只看脚下的路,干脆数起了步子。</p>
数到七百多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后山边,他看着眼前鹅卵石铺成的弯弯曲曲的小路,脚步一顿,而后不加犹豫地走了上去。越往里走越是僻静,鸟声树哗渐渐盖过人声,这条小路他很熟悉,以前大一大二没事的就经常来散散步走一走,轻车熟路地绕到了一个石亭,擦了擦凳子上的薄灰,摘了帽子扔在一边。</p>
呼,还真热。</p>
透过枝叶掩盖的缝隙看了看天色,阴沉沉的,应该是要下雨,又闷又热,扣着个帽子才一会儿就出了汗,跟头上顶了个蒸笼似的,这会儿拿下来居然有一种解脱了的轻松感。</p>
陈南搓了搓头发,支着手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呼出。</p>
不行,还是难受。心里像是堵了什么,卡在那儿不上不下,那滋味和生吞了一堆碎瓷片差不多,利刃割喉,毫不留情地划过所经之处的皮肉,留下鲜血淋漓的伤口和痛楚。</p>
陈南烦躁地甩了甩头,想趴在桌子上休息会,刚弯下一点,放兜里的手机硬邦邦地硌着他肚子,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拇指不小心触到了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照片里的夏川就这么撞进了陈南眼中。</p>
有风卷起泥叶滚在一边,扑簌簌的声音是此刻唯一的声响,偌大的一片地方,沉闷,湿热,寂静无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