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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说是公司副总经理让人弄的，苏成林亲自跑度假村工地去了，不在，这才没拦得下来。</p>
于是顾飒明一回来开大会，新的旧的、大的小的事情又都算了一遍，行政管理部连夜拟文件，修改、制定新的规章制度，先前放出去的某些职权回收、作废或整改。</p>
这周连续几天滨海的天气像是变了调，天空灰蒙蒙的，不下雨也不放晴，海风刮得很猛，照旧没看见吹走大气里无处不在的阴沉。</p>
下午，夹层玻璃的窗户朝向采光理应很好，但奈何户外光线不足，室内开了盏灯，照在一桌面白茫茫的纸张上，最旁边那摞待办文件几乎堆到一尺高，蓝色磨砂封皮浸润着灯光光泽。</p>
苏成林正在汇报工作。</p>
他们顶着底下颇多的议论声，等了将近一个星期，最后那户不愿搬走的渔民在归来的儿子的劝说下，终于顺利签完字了，即日在相关人员的帮助下尽快搬走。</p>
“事情本身虽然结束，”顾飒明说，“但你应该比我还体会深刻，问题究竟出在哪里。”</p>
一棵树的根如果先烂了，地上头的枝繁叶茂便都是假的。</p>
苏成林表情严肃：“所以......当初大家都觉得处罚过重，但祁董直接裁掉了前总负责人的决断是没问题的......”</p>
顾飒明笑了一声，站起身抽走他手里最上面的文件，低头边看边说：“祁董事长审时度势、识人待物是什么水准，你不知道？”</p>
将手里的东西扔回桌上，走到窗户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也习惯性眺望两秒，看看总是落在有一双眼里的天空的样子。</p>
像是知道苏成林自从来了滨海、重新干起又苦又累的基层活儿，却一直替自己装着满腹困扰和忧惧，顾飒明开口道：“苏成林，看问题知道既要连贯也要分割，看人也一样。”</p>
“为了达到目的，如果只用做一件事，没有人会多此一举地绕弯子，只有达不到的时候，才有想方设法。所以这次祁董事长动作再多，目的也不是要在工作上找我麻烦，而是为了祁念。”</p>
“可......”</p>
顾飒明替他说：“可家事私下是谈不成的，所以只能变成权力的较量，如果一定要有输赢，我说了——”</p>
双方都沉默下来，答案不言而喻。</p>
良久，苏成林才道：“那股东会上我们怎么办？”</p>
顾飒明沉吟少时，说：“先按往常的来。”</p>
按往常的来，就是祁文至提议的内容，将百分百拥有五分之四以上的股东表决通过。</p>
苏成林闻言抬眼，攥着剩下一份纸质文件袋的手心出了点汗，深呼吸一口，往前迈了一步，说：“如果维持现状，即使我们投反对票，祁董事长和那帮无条件拥簇的小股东加起来的占比也能达到五分之四，”他勉强地继续和顾飒明对视，快被那审视的目光凌迟，却不后悔，“而要改变现状，拿到主动权，只有......”</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