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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佟嘉始终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一句话没说。</p>
梁简生也没有说话，两人很少这样沉默，偏偏此时沉默相持了这么久。</p>
佟嘉的手臂还在流血，因为他的用力挣扎，针头抽出来的时候并不顺利，划破了皮肤。</p>
回到家，梁简生扯下领带，佟嘉跟在他后面进了家门，一只手扶在墙上换鞋子。</p>
“今天我去见何承平了。”梁简生接了杯水，很平淡的说。</p>
佟嘉却是一愣，“哦。”</p>
“你不好奇他跟我说了什么吗？”</p>
佟嘉换好了拖鞋，眨着眼睛若有所思，“我好奇什么呀，应该是生意上的事，您知道我不懂这些的。”</p>
梁简生的目光上下扫着他，像一台扫描机，要把他从外到内看透。此时梁简生真的累极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想要好好去睡一觉，什么何承平什么股份什么亲生不亲生他都不想管。</p>
鉴定结果还没这么快出来，尽管梁简生心里已经有数了，但他依旧要那份鉴定书清清楚楚摆着他面前，他才信。</p>
佟嘉自己去厨房里做晚饭，若无其事地问梁简生想吃什么。</p>
“不吃了，我先去睡了。”梁简生疲惫地说。</p>
佟嘉心里有一霎那失落，从梁简生带他去医院抽血的时候，他就猜到梁简生已经全都知道了。</p>
那个他隐藏了十年的秘密，如同脆弱的泡沫，已经被人戳破。</p>
连同这场关系，也破了。</p>
他成了必定会被梁简生放弃的那一个。</p>
“您都知道了。”佟嘉问着，语气却更像是肯定句。</p>
他的承认比那份亲子鉴定书更有说服力，梁简生脚步顿住，转过身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p>
“很久以前。”佟嘉回忆起来，那是很漫长的一段回忆，“母亲去世前知道的。”</p>
“你明知道，你还......！”梁简生是说他主动接近自己的事。他想起自己见到佟嘉的第一眼，纯洁，干净，如一汪春水吸引着他。</p>
当时他哪里想得到会有今天这一出。</p>
佟嘉满眼绝望，“那我能怎么办啊？”</p>
当时母亲去世，他孤零零一个人找不到父亲，不知道从哪儿看到梁家老家的地址，抱着一丝希望找了过去。佟嘉一个孩子，连汽车都不能独自坐，到处求人说要找父亲才有人帮他，没有被拐走简直是奇迹。</p>
那儿又是大山里，当时公路还没修，不知道在泥泞的路上走了多久，又发了高烧，最后在村口晕了过去，后来被佟家人捡去养了。</p>
后来他才知道梁家老家根本没人住了，是个荒废的老宅子，梁家人更是不常回来。梁家的老宅子修得很大，佟家看着那高墙，有时候觉得他也算是找到家了。</p>
不久之后梁崇江便出了车祸，王念慈身体不好更是不会回来，他全部的希望都落在了梁简生身上。</p>
这个他素未谋面的叔叔。</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