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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容看着为他撑起伞的燕绮怀，他仍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唐装，头上这十块钱一把的破伞实在不衬他的气质，但燕绮怀偏偏就能把温润如玉的出尘和柴米油盐的平凡融为一体。</p>
余容想说什么别的，但最终也只是抿着嘴唇，说了一句：“田佳死了。”</p>
他心里并不觉得十分沉重，尽管田佳足够可悲也足够可怜，但是余容见过可悲可怜的人太多了，比起坐下来替人伤春悲秋，他更想知道田佳是怎么样变成这样的。</p>
直觉告诉他，这背后必然有一个巨大的阴谋。</p>
燕绮怀似乎并不意外余容的不解风情，雨已经下了起来，燕绮怀和他并肩站在屋檐下，顺着屋檐打下来的雨水噼噼啪啪地砸在了伞面上，燕绮怀说：“说起这个，回去的时候发现你的笔记本亮了，我就看了一眼，你看了一下今天的本地新闻推送。”</p>
余容没有朋友，对电子产品也不够喜爱，把玩智能机的水平仅限于：发微博、发微信、百度和收发邮件，所有的新闻推送乱八七糟，他都是能屏蔽的屏蔽，屏蔽不了的也从来不看，一点瘾都没有。</p>
听到燕绮怀这么说，他掏出手机，摆弄了半天，最后还是在燕绮怀的指导下找到了新闻。</p>
那新闻大义是，大约两个月前，从本地直达西昌的长途汽车出了严重的车祸，不仅翻下了山崖，后续还发生了爆炸，包括司机在内，全车四十七人，四十六人死一重伤，其中重伤的这位，就是田佳。</p>
这在本地还算一个轰动的新闻，也就是余容除了干活儿平常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对这件事一无所知。</p>
因为田佳的生还完全就是奇迹，本来在清算尸体时，她已经失去了生命征兆，但是在太平间放了一周，她却忽然回光返照了。</p>
她全身烧伤，还有大大小小的皮肉伤，连心脏跳动都停止了，医生也鉴定了她的死亡，只是因为一直没有亲属来认领，所以才没有推去火葬。</p>
就是在今天的凌晨，田佳去世了。</p>
余容看了一眼新闻上写的时间，心里大约地推算了一下，差不多就是田佳被他用火烧伤的时间。</p>
“……很怪。”余容按灭了手机，低头看向旁边的燕绮怀，“你怎么看？”</p>
燕绮怀说：“以现在的医疗水平，误诊死亡的可能性太小了。何况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没有接受救治，还在太平间孤零零放着，怎么可能醒过来？这个回光返照也太蹊跷了。”</p>
“不错，我也这么觉得。”余容点了点头，“她之前被哪家医院救治？我们去查。”</p>
“……”出乎余容意料的是，燕绮怀并没有点头，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阿杰的父母都死了，也没有其他的亲戚，虽然有社会救助……但他毕竟还太小了。”</p>
余容听出燕绮怀的弦外之音，料想燕绮怀和阿杰相处的这几天已经有了感情，也不好说什么不近人情的话：“你想怎么样？”</p>
“没想怎么样。”燕绮怀仰起头，和余容视线相对，“逝者已矣，如果你真的关心田佳和阿杰，现在应该去陪阿杰，而不是执着于田佳。”</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