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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大人心情爽朗，嗖嗖地赏给谨丞好几个眼刀。谨丞莞尔一笑：“太尉大人这是中风了？也难怪，毕竟谁能像太尉大人雨露深厚，几房妾室个个娇艳欲滴，太尉大人老牛吃嫩草，难免身体透支。”</p>
太尉斜眼：“我自是比不了丞相大人洁身自好，品性高洁，专挑窑子里进。听说丞相大人跟京城里的各个老鸨关系好得有如母子，烟花柳巷是夜夜睡梦去处。什么时候大人得了花柳病，记得来告诉我，我府中名医，兴许还能给大人续个命。”</p>
谨丞摇着扇，吹得太尉胡子翘上了天。“不了不了，如此精湛医术，还是留给太尉享用吧。太尉大人，面色苍白，精神萎靡，想必是肾虚透视，刚好我府中还有鹿茸，同为官僚，太尉大人不必客气，我马上差人送去。”</p>
太尉瞪眼：“竖子！你！”“时辰不早了，在下有事先行一步了。”谨丞跨步，在经过太尉处顿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需节制啊。”复仰天长笑离去，只剩太尉一人在原地红着脸。</p>
姜将军上来挪揶：“看你日后还敢不敢上书请皇上纳妃，时机尚未成熟，不急着把姜小姐送进宫。等到时搓攒各部大臣一齐上折，我就不信那小儿还扛得住，倒是谨丞此人，虽刚上任，却也不容小觑。”</p>
太尉梗着脖子：“我自是知道，只是这小子忒不知好歹，不识礼数。”言罢，甩袖疾走。</p>
成储卧在榻上眯着眼，听着石九讲退朝后殿堂上发生的事。“哈哈哈哈，该，石九你说，民间管这叫什么？”石九沉吟片刻，“回皇上，奴才猜想应该是狗咬狗吧。”</p>
成储笑得溢出了泪，“没错，就是狗咬狗。一个二个整天觊觎朕的皇位，朕日日提防，真是心力憔悴。真是打心眼里期盼着丞相早日得花柳病，太尉身体透支重病在床，姜将军赶往边关永不再回。”</p>
石九端来果盘，成储塞了一颗葡萄放嘴里嚼。“幸亏朕留了一手，那谨丞竟然带着方景行招摇地进窑子，拿我国律法何在？朕都没和哪个姑娘一夜巫山过呢，那谨丞也忒风流浪荡。”石九轻咳，“要不陛下纳几个妃嫔？陛下也到了......”</p>
话未说完，石九敏锐地察觉到成储脸色骤变，忙磕头在地谢罪。成储沉声开口：“石九，你可是我精挑细选收进宫的，我待你宽厚，可你也得晓得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起来吧，知错便好，我可没打算处置你。”</p>
石九连连谢恩，候在一旁静默不语。良久，石九才踌躇开口：“陛下，您前儿个匆忙出来，致使密室门没关紧，溜进去一只耗子。”“什么？！”成储腾地做起来，“你为什么不早说！”石九苦着脸：“皇上您平日都不让奴才靠近，今儿是奴才打扫寝殿，碰巧看见一只耗子从缝里钻出来。”</p>
成储恶狠狠地指着石九，石九脸皱成了一个包子。“传令下去，今日朕身体不适，谁都不见。谁若是硬闯，就扒了裤子赏他三十大板！”石九唯唯诺诺，操着碎步一溜烟就出去了。</p>
成储拉开龙床紧隔的暗门，从床上摸出一颗夜明珠，钻进洞里拉下来床帘和暗门。暗门内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隔间，透不出一点亮光，只有点点幽幽的暗光砌在墙角。</p>
珠光昏暗，成储全身都贴在墙上的一张壁画上，如摘虱子般，一点点一寸寸地从头看到尾。再顺着画笔的走势，又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地端查了一番。万幸，还是完好无损。</p>
成储长嘘一口气，轻轻往外退回几步。凝着画像上的人，成储痴了，怒了，伤了。</p>
那人身着黑色长袍，袖口过于宽大不便而向上扎起，眉目间微有愠色，确实被这滑顺柔软的布料烦的。这人从来都不喜欢束发，只用一根发带拢起，丝缕秀发还粘在那不断下滑的袖口上。太过随意。</p>
成储眼神微闪，皆是柔情。你见过谁打架耍剑穿长袍宽袖，手一垂连指尖都看不到的那种。成储垂眸回想，华苌那日还是脱了外袍，仅着里衣，就把那群蛮横打得屁滚尿流。</p>
华苌，我在这里望着你，你又在哪里念着我？</p>
石九刚出去没守一会，谨丞就来了。“石公公，皇上可是在里面？”石九叩首，“皇上在呢，只不过身子不舒服，在里面歇息呢。”谨丞迈步，“是吗，今下朝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