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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远不说话，把她转个身，静静地抱住她。孟溪两手湿漉漉的，小心翼翼用手腕环住他，水滴顺着倾斜的角度挂到指尖，晃晃悠悠，滴答，掉落到地板上，在不知名的角落泛起涟漪。</p>
孟溪拍拍他的背，轻轻说：“再坐会儿吧，待会我得回去了。”</p>
何云远倒了两杯水，坐到沙发上又重新搂着孟溪，让她的脖子靠着自己的手臂，他的小臂内侧朝外，未曾留意袖子拖上去了一截，一条淡淡的粉色疤痕露出来。</p>
孟溪抓过他的手，回过身对着他坐好了看清楚后说：“这是新伤。”</p>
肯定的语气。</p>
何云远讪讪把袖子放下来，见她仍是盯着自己，才承认：“不小心擦伤了。”</p>
“在哪儿擦的？”</p>
何云远看她的样子，又想到护主的小豹子的称谓。只好都招了：“在中东的时候，碰上沙尘暴了，车子刮了一下，小伤，真的没事。”</p>
孟溪把他的袖子卷起来，摩挲在那条伤疤上，低着头说：“以前，你不喜欢我的时候，我也没什么的。可是现在，早上到办公室了，如果你没来，我会担心；晚上到家了，如果你还没到家，我也会担心，你酒喝多了难受，我也难受。我开始对你有期望，再拼也要以顾着自己的安全和健康为前提。”</p>
几句话她停顿了好几次才说完，带着颤音。满满的情意，如她所说，她只是在乎他。</p>
他心里被填得满满的，亲吻她有些湿润的眼睛，郑重地说知道了。</p>
孟溪顿了顿，继续说：“还有，我和梁知——我们从小认识，她妈妈帮过我家许多忙，可以说没有她的帮忙，我爸的公司做不起来。几年前梁阿姨脑溢血，之后一直昏迷着住到了疗养院。梁知一他没有别的亲人了，所以如果他有困难，我是要去帮忙的。但是仅此而已，你会介意吗？”</p>
剖心的话她从来不擅长说，长长的话终于说完，并不比开口前轻松。</p>
何云远没说话，俯身吻住她，外套滑落在地，他亲吻她的脸颊，耳朵，她的手攀着他的背。头埋在她的颈间，手摸索到这件无袖针织裙背后的拉链。</p>
他问她：“可以吗？”</p>
她没回答，只是更紧地抱住他。</p>
冰凉的食指随着拉链一路向下，在脊柱上走出一条使人颤栗的轨迹。轨迹游离到峰谷之间，是不曾触及的景致，本能使人沉沦。</p>
偌大的客厅静得出奇，只剩下压抑着起伏的呼吸声。</p>
手机滴的一声，何云远突然停下来，上来一些在她耳边说：“没有……我下去买。”</p>
孟溪只觉得脑袋不是自己的，手脚也不是自己的，僵硬又灼热。直到听他说：“溪溪，松一下手。”</p>
她忙把手松开，手忙脚乱坐起来，裙子顺着肩膀要滑落下来，他帮她整理好。孟溪忙抓过手机，也不看他。</p>
何云远蹲下来跟她说：“我出去一下。”</p>
低头却看见是她妈妈催她早些回家的信息。脸颊绯红的女孩子抬头为难地看着他，眼底有未平静的波光。</p>
何云远缓缓叹气，等自己的呼吸平静后，摸摸她的脑袋，“送你下楼，早点回家。”</p>
孟溪拉着他的手没动，何云远使点力气拉她站起来，笑道：“要我抱你下去？”</p>
她这才乖乖跟着他，磨磨蹭蹭下楼了。</p>
坐在驾驶室里，同窗外的人说再见说了三五回，谁也没动。最后是她舍不得他一直站着，才依依不舍先开车走了。</p>
何云远兀自笑了一下，手插在兜里往回走，在电梯里按了一楼，出了门往超市的方向走。</p>
树影摇曳，满城桂花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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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总在小孟耳边说的话或许是：“今天留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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