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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只有三个人在，孟溪正在和一个拖着行李箱，长着一张模特脸的欧洲人简单交谈，被对方高大的身材阻挡，她丝毫没有发觉后面另一个人。</p>
欧洲人正在问：“Do you work with MSRP prices”</p>
孟溪不明白其所指，旁边的男同事也不明白，她正要让同事偷偷查手机，只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低低提醒：“他说的是厂商指导价。”</p>
侧头便发现来人笑吟吟站着。</p>
接下去的商务对话，她像是被临时抽上讲台背诵新课文的学生，用了十分的认真要好好表现。</p>
何云远退开一些，注意力仍是放在这边。</p>
她工作的时候，既不柔弱，也不犀利。思考的时候会微微抿一下唇，楣板内侧射灯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给白皙的脸庞添了一层温暖的色彩。</p>
她逻辑清晰，发音地道，说到重点问题时会放慢语速，分条陈述，配上手部的辅助动作，整个人呈现出自信的神采。</p>
从倾听者频频点头的反应来看，她的自信是迷人的。</p>
她似乎，确实与他曾预设的形象不大一样。</p>
“模特脸”很满意，问题都得到了解答，留下名片离开，末了还夸孟溪堪比“native speaker”。</p>
等那人走了，何云远眼角带着笑意，“很不错，令人印象深刻。”</p>
孟溪心中似有一只小白鸽在扑棱翅膀，挠得人痒痒的。</p>
她把一页笔记放到文件袋里，边问：“何总是忙完了？”</p>
何云远摇摇头，“还是听你叫师兄顺口。”</p>
小白鸽想唱一支快乐的歌。</p>
“刚才谢谢你提醒。”</p>
“不嫌我打扰了就行。”</p>
何云远不自在地把袋子换了个手，往前递一递："这个给你，我助理说出来逛不能空手——公司的小玩偶，不过据反馈，挺讨人喜欢的。”</p>
孟溪瞧着他这不够稳重的样子，终于笑了：“随手送礼是何总？”</p>
“什么？”</p>
孟溪接过，“没什么，谢谢。”</p>
何云远空了手，少了点什么，于是看着她问：“可以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吗？”</p>
“何总看出我们福星的潜力了，想要合作吗？” 她故意问。</p>
何云远想了想，回复道：“我们国内华南地区有几款小家电是外包的，不过这个不是我直接负责，等我回去看一下具体的负责人，然后……”</p>
“暂停暂停，”孟溪斜举起一只手作打断的姿势，把名片递过去，无奈地说，“何师兄分不出打趣和正经话？”</p>
这一声师兄挺叫人受用的。</p>
“交流有限，不可能不通过超越边界来确定界限。”</p>
轮到孟溪无语了。“什么？”</p>
何云远却是轻轻笑出声了。</p>
他又真诚地说：“对不起，为我之前的目中无人。”</p>
声音温和，眼神真挚。</p>
耳朵渐渐有点烫，孟溪把头巾扯了扯紧。</p>
“嗯，接受。”</p>
四目相对，各自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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