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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何云远坐一起的其中一个叫索米，是他们在也门工厂的内销主管。</p>
索米眼尖，看见何云远往孟溪那一席看，嘿嘿一笑，伸出四根手指，用横平竖直的英道：“Mr. He, 你知道这里的男人可以娶四个妻子吗？”</p>
何云远不看他也没回答。</p>
索米又凑过去一点，指指不远处的亚裔女孩子，“追求心仪的女人，不管几个，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p>
杨文看着何云远没什么表情的脸又冷了几分，再望一眼孟溪有些眼熟，于是拖住索米，“索米，你这是抽水烟都有点上头，醉了，像喝酒一样。”</p>
没有眼力还不怕死的索米又勾住杨文的脖子，努一努下巴，“Young, 你也是，那桌的姑娘，我敢说你和Mr.He出手，今夜都可以带回去。”</p>
“砰”的一声，是何云远把叉肉串的几根金属签子扔回托盘里，托盘又相撞，叮叮当当。</p>
何云远冷声道：“索米，如果对女士做不到有风度，至少做到尊重。如果这也做不到，我们下次没有再见的必要。”</p>
杨文忍不住要给自家老板鼓掌，如此维护同胞，真叫人热血沸腾。</p>
那头李姐边吃烤肉边招呼身边两个女孩子：“哎你们瞧那边，好像是中国人和外国人吵起来了。”</p>
孟溪侧头望去，就瞧见那人肃然起身，隔着异域的谈笑声，氤氲的果烟气，她看不真切，但直觉觉得，他正看着她。</p>
他抬腿，从过道往外走，后面跟着一些人，他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近。</p>
他离她越近，她的心越柔软。</p>
何云远本来是朝门口走，此时停住了脚步。一席之隔的孟溪正远远看着他，专注又看不出喜怒。</p>
杨文认出来这是白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女生，脑补了方才老板发作的出发点，贴心地把后面亦步亦趋跟着的索米几人先带去外面等着。</p>
索米脸皱在一起快要哭了：“Young, 那个姑娘和Mr.He是朋友？”</p>
杨文跟着何云远在中东打拼三年，第一次见到这位温和但不带感情的工作机器老板不一样的一面，乐得看索米吃瘪，不痛不痒地冷淡安慰：“我们中国人，出了国门碰上了，就是朋友。”</p>
何云远走近那一桌，他们是换了休闲服装来的，氛围轻松。</p>
孟溪站起来，何云远说：“你好，孟溪。”</p>
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一切都鲜活生动起来。</p>
她说：“好巧，何师兄。”</p>
当她用轻快的语调喊他师兄时，他才反应过来，今天隐隐打扰他的是名为“歉疚”的情绪。</p>
她向其他人介绍：“这位是腾炎集团的何总。”</p>
梁知一有一瞬间的失神，伸手过去打招呼：“你好，梁知一。”</p>
“你好。”两只手使了力气碰了一下。</p>
孟溪见他的同伴们在外面等着，食指轻轻点了门口方向又收回来，“那不耽搁你了。”</p>
何云远点点头，“再见。”慢慢走了出去。</p>
出了门，索米又是一番道歉，何云远没再看他，让他们先自行回去。</p>
由于是临时离席，司机还没有到，何云远松开了衬衫第一颗扣子，和杨文两人在门口随意聊天。</p>
私下里杨文不怎么拘束，揶揄道：“老板，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了。”</p>
何云远瞥他一眼。</p>
“红**工作你也要揽了？”</p>
杨文嘿嘿笑笑，“这不是快要调回国了嘛，不早点结束单身，迟早排满相亲宴。”</p>
正说着听见有人嬉笑着走出来，杨文看看自家老板的神色，迅速朝那边招招手喊了声：“孟小姐。”</p>
孟小姐同他打了招呼，和老板站在一起的时候，很是登对。</p>
杨文又是自觉贴心地退开，去和一边的那位梁经理攀谈几句，交流一下商业上的真知灼见。</p>
只是梁经理看他的眼神有点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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