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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大娘和虎子叔是好人，没钱的时候就帮我哩，一出事我也是想找小叔小婶的么，可是……可是找不见人呢，婶儿，你回趟亲咋那么久哩！”</p>
人群里有看不惯薛李氏的低着声噗嗤笑了，“回去孵小鸡了么。”</p>
薛李氏闻声朝着来源方向狠狠瞪了一眼，脑门还火烧火燎着，一点没觉得自个之前避过去有啥错，尽是个碎嘴巴子，咬着牙道：“什么债？二叔在的几时这么过不下去了？”</p>
“我爹在的时候不过勉强带着我们过日子，小叔叔和小婶婶一来，我家日子还要难过些，当然不知道这些个。再说我爹，我爹好好的突然走的，还不是因为帮小叔……结果可好，我爹这么去了，正是要花钱的时候，不管旁个借，还能咋办！”薛宝珠抹了把眼泪，目光是经历绝望后的心灰意冷，冷冷质问。“难道还指着小叔送来的十文钱就能办下事情来了？”</p>
有王婆在，薛老二丧事薛万家就拿出十文钱这事儿同样是传了个遍，再听薛宝珠提起，都是直摇头叹气，薛万家抠得真是离谱了。薛万被众人的目光险些戳成个筛子，伛偻着身子恨不得缩起来，心里头实则怨薛李氏和老娘不分情况。</p>
薛李氏脸上也青红一阵，觑了一眼村长，看村长脸色黑沉沉的，张了张口犹是不死心的辩解了句，“那不是家里头穷的么。”刚说完就被薛万拉了一把，示意她别再丢人了，被她又甩开，一副不服气模样。</p>
老村长摆了摆手，不想再听那糟心的，“你家穷你家穷，全村就你家最穷，宝珠攀不上司家那高枝是没福气，门第不等，将来也不定是好，这茬就过去。至于那钱确实还把我了，拢共十八两，说起来其中十两是薛老二为了老三你那腿借的，他怕你腿不好一家断了生计咧。”</p>
薛万仿佛胸口上挨了一记，当时他上山摔折了腿，还以为这辈子都要废了，幸亏大夫治得好，那银钱是薛老二一块儿凑的，余下的……自然也没还，却没想到竟是跟村长借的。</p>
“我呀也不管那啥，反正哪个管我借的我管哪个要，宝珠给她爹还了就清了。”老村长越过嘴唇蠕动的薛万媳妇落在她男人身上，瞥见薛万脸上那点动容并不所动，“借条还在我那打着，你们要看就跟我回去看。”</p>
“不用，不用了。”薛万连忙摆手，一双手儿不知道该往哪搁好，在周围人的目光下整个都局促得紧。“宝，宝珠啊，跟叔家去。”</p>
薛李氏瞪大眼，“你让谁家去？”这一拖就拖仨，家里已经有个不顶用的老太婆了，再来三张口，当即拔高了音，“薛万，你疯了罢，带回去你养活他们呐！”</p>
薛万被婆娘一喝，难得梗了脖子，“我养就我养——”</p>
“我不去。”还没等俩人吵起来，薛宝珠却是幽幽开口了。</p>
老村长也看向，本来想说薛万能悔改养着三个小的也是好事一桩，没想到薛宝珠先反对了。同村长想法的不少，那些个看热闹的也都你一句我一句的插了嘴，都说薛宝珠莫犯傻哩。</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