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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晏买的这处别业就在山脚下，算不得很大，但颇为精致。前庭、正院、两个小跨院，又有后花园。园子是就着地势修的，里面垒着怪石假山、种了些花木。其中有一颗桂树，很是粗大，已经开始开花了，满园秋风吹不散的浓郁香气。</p>
沈韶光围着这树转一圈儿，嘿，这回不用福慧长公主接济桂花了，就这棵树，很够自己祸害的。明天可以先熬些糯米桂花粥，顺便做些桂花饼吃，少加糖，免得坏了这天然的桂香气。</p>
在别业里略走一走，松松坐了一上午车的筋骨，吃了个简单的午食，沈韶光自去睡午觉，林晏则带着几个侍从进山。</p>
沈韶光睡了大半个时辰，起来，喝些清茶醒盹儿，然后与阿圆再在自家院子里溜达一圈，便出了门，周奎并另一个侍从跟上。</p>
不远处有小村庄，十几户人家，篱笆院里种着青菜养着鸡，沈韶光敲柴扉，与一个阿婆买了些青菜、鸡子之类，周奎等拿着。</p>
出了村子，顺着小径上山，行不到二里，便看到一道小溪流，清凌凌的水，可以看见溪底的沙石，略有阻碍处，便溅起白色的水花儿。</p>
沈韶光蹲下，撩了一把水，凉凉的，抬头看看面前苍莽群山，不远处叶子已经开始发红的树木，景致是真好——沈韶光又想起那秀色可餐的梗儿来。</p>
这个地方确实可餐——不远处便有天然的大石台，正好放烤肉炉子。</p>
沈韶光让周奎等回去拿家伙什儿，“胡饼也拿几个，汤锅也要。”</p>
沈韶光琢磨着，万一没猎到什么，做青菜蛋花汤，吃烤得酥脆的胡饼，也挺好的。</p>
周奎笑道：“娘子想得周全，胡饼夹烤肉，再有青菜汤，真好。”</p>
沈韶光笑着点头。</p>
夕阳西下，沈韶光正盘膝坐在石台上，一边喝茶，一边赏景儿的时候，林晏和他的人回来了。</p>
看着周常肩头那只肥大的不知算是羊还是鹿的动物，再有另外几个侍从们提的兔子、野鸡，沈韶光暗自庆幸，幸亏这回没嘴欠……</p>
一共就这么几个人，哪里吃得那么多？只把那羊洗剥干净，切了块儿用枝子串了烤着，另用一只野鸡煮上汤。</p>
林晏却道：“把那羊肋骨一段切下。”</p>
刘常笑了，与沈韶光道：“阿郎要给我们做烤羊肋。当初阿郎做的烤羊肋，曾得先生和学堂中一众郎君盛赞呢。”</p>
沈韶光转头看林晏：“……”</p>
林晏微笑着看她一眼，略抬抬手。</p>
沈韶光赶忙上前帮着卷袖子，又大吹法螺：“郎君真是文韬武略，无所不能，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写得文章，捉得黄羊……”</p>
林晏笑瞪这口是心非的小马屁精一眼。</p>
沈韶光看林晏怎么操作。</p>
他用**在羊肋排上插了许多孔洞，清洗过后，用花椒粉、盐、茱萸酱把羊排里里外外揉搓了几遍。</p>
看着他长长的手指搓羊肉，沈韶光的脸突然有点烫。</p>
林晏却没发现娇妻的异处，只把那揉搓过的羊肋骨放在铁丝网子上烤着。</p>
那边与于三学得三招两式的周奎已经烤出了头一波肉串儿，先给沈韶光送来。</p>
沈韶光摇头笑道：“我要等你们阿郎烤的羊肋。”</p>
众人都笑。</p>
都是贴身仆从，没那么多礼节，阿圆、阿青还有刘常、周奎他们便先吃起来。</p>
沈韶光和林晏守着专门用网子的烤炉说话儿。</p>
“郎君这是与谁学的啊？还知道先揉搓入味儿？”</p>
“从游记上看的，据说波斯人便是这样烤。”</p>
沈韶光玩笑道：“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①书中自有肉馥馥……” 说到后面自己先笑了。</p>
林晏也笑，“嗯，还有什么？”</p>
沈韶光故态复萌，拉过林晏的手，在他手掌上写字——“颜”“如”“玉”。</p>
林晏反握住她的手，侧头看了她半晌，目光温柔，“嗯，你说得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