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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侍郎点点头，可见沈小娘子是个温柔的。</p>
宋侍郎又笑问：“安然好事将近了？”</p>
林晏笑得越发和暖了，“快了，大约入夏的时候吧。”</p>
林晏又向宋侍郎这过来人请教起婚礼筹备乃至亲迎的一些细节，很是认真的样子。宋侍郎在心里啧啧两声，那样谨肃沉静的林安然也有今天……</p>
“观安然形容，恨不得明日就亲迎似的……”宋侍郎打趣他。</p>
林晏默认地笑起来。</p>
宋侍郎露出了然的神色，都是男人，懂。</p>
在马上到来的上元节，林晏这恨不得明日就亲迎的感受更强烈了。</p>
上元节这样灯火笙歌、士女夜游的日子，天气却实在不好，天阴沉得厉害，风也很是冷硬。</p>
林晏不留值，早已提前与沈韶光说好了陪她看灯。他其实对看灯没什么兴趣，但想到小娘子们似乎都喜欢，阿荠又是爱玩爱闹的性子，便不忍扰了她的兴致。</p>
到了沈宅，她已经收拾好了，两人便一起出门。</p>
沈宅门口挂的灯在风里摇晃，借着灯光，林晏帮沈韶光整理一下风帽，又紧了紧大氅领子，牵起她的手藏在自己的氅衣袖子里，“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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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得街上的灯架子吱嘎吱嘎响，灯都摇晃晃晃的，有的纸灯甚至被吹破了，看灯的人虽都裹得厚厚的，却仍缩脖皱眉——真是别样的上元风光。</p>
沈韶光笑起来，林晏低头看她笑，自己也笑了。</p>
站在坊门口，沈韶光与林晏商量：“晏郎，我们回家点个灯看不行吗？为什么非得出来找这罪受？”</p>
林晏摸摸她冷冷的鼻子和脸颊。</p>
“别摸，我是不是流鼻涕了？”沈韶光皱眉。</p>
林晏笑起来，解开氅衣带子，把她裹在自己的大氅里，搂着她往回走。</p>
后面不远处的刘常、周奎觉得自家阿郎大概很是喜欢这个天气。</p>
回到室内，沈韶光脱了鞋子，上榻，用羊皮褥子盖住腿脚，婢子阿青递给她手炉，又捧上热茶来。婢子奴仆们也一起出去看灯了，只留下几个看家的。</p>
林晏坐在她对面，也端着热茶喝。</p>
沈韶光没事就要撩一撩。她掀开羊皮褥子，笑道：“刚才你分我半件氅衣，我现在可以分你半条褥子……”</p>
林晏轻咳一声，到底没好意思接受她的还礼。</p>
沈韶光却越发地来劲儿，杏目一转，小声嘟囔：“又不是‘与子同泽’……”</p>
泽者，**也。林晏实在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待要绷起脸，她已经眯眼笑了起来。</p>
“阿晏，我们一起玩掷骰子吧？”沈韶光抓起榻上婢子们之前玩的筛子，笑问。</p>
林晏自然无有不从。</p>
两人选最简单的玩法儿，比点数大小，三局两胜，输者或者一诗一词、或者唱个曲子、或者讲个笑话，皆可。</p>
沈韶光叶子牌打得极好，但掷骰子本事却很一般，林晏也不精于此道，两个人纯靠运气。</p>
然而今天沈韶光的赌运实在差，总是输，总是输。在讲了四五个故事，又唱了一个小调之后，沈韶光眼看掷出的又是个“幺”，便耍起了赖皮，“不玩了！不玩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