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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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介把信封取在手中，往里看了看。里面有把钥匙。投币式储物柜的钥匙。</p>

“新桥站地下的投币储物柜，钱放在那里。”</p>

“我得确认一下里面的东西啊。”</p>

“等会儿你可以慢慢数。”江岛叼上一根烟，点着火。依然不变的，自那份从容中看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p>

咖啡端了上来。江岛兑了点牛奶后喝了几口，并微微笑了笑。</p>

“这个时间坐在银座喝咖啡，已经好几年不曾有过了。往后，我也要多多珍惜这样的时刻啊。”</p>

“江岛先生。”慎介一边把储物柜的钥匙往口袋里塞，一边问：“关于那个万分之一的说法，那是你的心里话么?”</p>

“万分之一的说法?”</p>

“就是交通事故中的死亡率，你告诉我的不是么。”</p>

“啊，那个啊。”江岛把烟灰弹进烟灰缸里：“那些话有什么问题吗?”</p>

“江岛先生你说过吧，交通事故这种事，就跟掷骰子一样，受害者只不过是碰巧掷出了一个坏点数而已。那些话，你只是为了安慰以为自己是肇事者的我才说的吗?还是说，心里真的就是那么认为的?”</p>

江岛微微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看上去像是不太明白对方这样问的意图。</p>

“当然是真心这样认为。不行么?”</p>

“从来没考虑过被车子挤死的岸中美菜绘吗?”</p>

“考虑了又能怎么样?谁就能得到拯救?”</p>

“但是被害者会一直恨着加害者的呀。”</p>

哪怕是死后——这句话慎介暂且没说出口。</p>

“所以我付了钱啊。”江岛的口气变得有些生硬起来：“给了受害者的遗属充份的赔偿，也给了替我承担加害者之名的你一大笔钱。说老实话，就算我，也是个被害者。”</p>

“但被害者要求的，也许并不是钱。”</p>

“那，你说我给他什么好?诚意吗?要是光诚意就行了的话，要多少我表示多少。要是让我低头赔罪的话，低几百回我也干。但是这样被害者跟遗属就会幸福了吗?结果到最后，他们要的还是个钱。那干脆省掉麻烦，直接公事公办效率更高些。你不觉得吗?”</p>

慎介无话可答地沉默着。</p>

江岛站起身来：“交易到此结束。先把话放在这儿，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就算我，怀里也没抱着摇钱树。要是逼我急了的话，对你也不会有好事。”</p>

“我明白。到这儿事情就了结了。”</p>

江岛点点头，意思是：那就好。而后拿着账单走了。</p>

从店里出来后，慎介就直奔新桥站去了。很久不曾白日里走在银座的街上，心里完全涌不起马上就要去取那五千万的真切感，取而代之，刚才江岛那番话带来的不**却在胸中弥漫，久久不能消散。</p>

已经找回了所有记忆的慎介，想起了自己接受判决时的情景。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三年……</p>

听到这个判决时，他有两个感觉。一是，啊，太好了。虽然辩护律师说过肯定会被缓刑，但想象着万一结果不是，心里就惴惴不安的。</p>

然后，另一个感觉，是与此正好完全相反的。</p>

判得好轻啊——他这样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