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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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p>
“真为难啊，该怎么办好呢?”男人抓抓头，扭脸看看岸中的房门，再看看手中的纸袋：“又不能就把它搁在门口。”</p>
“你说的公司，就是做塑胶模特那个?”想起小塚的话，慎介问道。</p>
“对对。你听岸中君提过吗?”男人显出高兴的神色：“我跟他一起画过脸。”</p>
“脸?”</p>
“是模特的脸。”男人从纸袋中抽出一本册子，把封面朝上，向慎介递了过来：“喏，这个就是我画的。”</p>
宣传册的封面上，只印着塑胶人模的头部。雪白的肌肤上，眉、唇、还有瞳仁，都以纤巧的笔法描绘得很细致。黑色的头发，还有细细的眼睛，许是参照日本人的形象绘制的。</p>
“真漂亮啊。”慎介赞道。这是他的真实感想。</p>
“因为是得意之作嘛。”男人合上册子。</p>
“这种东西，如果作者不同，样子也会不同吗?比如说表情什么的。”</p>
“这个嘛，完全不一样啊。每个画师都有自己的喜好嘛，就算是同一个人画的，当时的心情不同，出来效果也两样。”</p>
“……像岸中那样的人，生前喜欢画哪种风格的呢?”</p>
“他是属于个性派的。不是单单画出一张精致完美的脸来就行了，总喜欢弄点个人特色出来，画得让看的人，要么就极喜欢要么就极讨厌，他这种做法吧，要说是不太受客户欢迎的。”男人在纸袋中掏摸着，结果拿出来的，是一本图册：“这个，就是岸中君的作品。”</p>
慎介取过册子，打开。里面的照片都已整理装订成档案。每一张都是女性塑胶模特的脸部图。有欧美人风格的，还有黑人、东洋人等，形形**，几乎都不带什么表情，瞳孔里，却有超乎人类所能有的深邃。一直注视下去的话，似乎能感到她们在对自己传达着某种讯息。</p>
这也是艺术的一种，慎介想。一点类似感动的情绪在心头涌起。</p>
“真麻烦啊，该怎么办好呢?”那男人反复念叨着这一句话：“这么难得的作品，扔掉的话也挺心疼的。虽说如此，放到公司里去终究也不是个事儿。怎么讲呢，你也见了，他是那种情况死的嘛。”</p>
“是还有其它的档案吗?”慎介问。</p>
“哎，这种档案还有两册呢。一册是儿童的，另一册是全身的。然后就是他的一些画具呀拖鞋什么的……”男人扒开纸袋往里瞅着说。</p>
“那，我来暂且保管如何?”</p>
“哦，能行吗?”</p>
“行啊。虽说什么时候能把东西交给岸中的家人，我也不清楚。”</p>
“啊，我看那个没什么问题吧，反正又不着急。总之，你也见了，都是些没法子放回公司里去的东西。那就拜托你啦。你能代为保管，真是帮了我大忙了。”男人像是害怕慎介变卦，立刻把纸袋递了过来。</p>
慎介接到手里，问：“不好意思，请问您贵姓?”</p>
“噢，看我都给忘了。”男人从上衣口袋中取出自己的名片。</p>
据名片上所写，这男人叫做高桥祐二。头衔是MK塑胶人体模特公司设计部的创意总监。公司所在地是江东区东阳。慎介头一次知道自己家附近，还有这么个专门制作人体模特的公司。</p>
“哎……，那么您呢?”高桥问道。</p>
“啊，对不起。我现在没带名片。”慎介急忙编了个假名儿，一时间顺口冒出来的，竟是“茗荷”妈妈桑的名字：“我叫小野。”</p>
高桥掏出自动铅笔来，又询问起他的联络方式。慎介虚构了一个自己也不知到底是否存在的住址和电话号码。高桥倒也没什么怀疑，把它们记在了自己名片的背后。</p>
“哎呀，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这样我就不作难了。”记下地址后，高桥开始下楼。</p>
慎介拿着纸袋，跟在后面。</p>
“公司里肯定闹得沸沸扬扬吧?”慎介冲着高桥的背影道：“出了这种事情。”</p>
“差不多吧，吃惊是都挺吃惊的。”</p>
“您和岸中，平时关系挺不错的吗?”</p>
“怎么说呀，算是吧，一间小屋里每天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一块儿工作，也许说公司里就我跟他关系最近也不算错。”</p>
“出那件事之前，岸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p>
慎介一问，高桥站住了脚，回过身来，很有兴趣地盯着他的脸。</p>
“你这到像是刑警的问法儿，他们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p>
“啊，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p>
“不对劲的地方，要说有也有，要说没有也没有。我只能这样说。”高桥道：“他发生转变，说到底还是从老婆死了之后。自打那时候起，就变得非常古怪，多数时间里都特别阴沉郁闷。不过，要是就把这看作是他的常态的话，事件发生之前倒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懂我意思吧?”</p>
“我明白。”慎介点点头。</p>
“我觉得他是个挺可怜的人，因为在内心深处，他还一直爱着自己的妻子。”高桥边说，边走出了公寓楼。</p>
对面马路上停的一辆轿车似乎是他的，他自口袋中掏出车钥匙，走到车边：“碰到你真是太好了，再磨蹭一会儿，就算违章停车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