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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事人不曾发现，此时在阁楼高处，身姿如玉的蔺无阙将方才斗武场发生的事，尽收眼底。</p>
他看到什么大概是觉得有意思，嘴角轻含淡漠的笑，冷冷淡淡的，却又像是饶有兴味。</p>
裴顷云在旁边也看到了，顿了顿，委声道：“掌门师兄，程师弟就是争强好胜了一些。他心直，还是好的。”</p>
蔺无阙点了点头，语气淡淡地说道：“是块好料子。可惜眼光不好。”</p>
温凉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p>
裴顷云一时间也没有听懂，不过他关心的点也不在这上面。他转而问了另外一件事，犹豫问道：“师兄，名额定下来了，不过师兄确定让师妹进秘境修炼吗？”</p>
进几百年一开秘境可不是小打小闹去玩的，那里面可真的是危机四伏。</p>
钟鱼要是进去了，他都怕她出不来。</p>
而且……裴顷云默默看向蔺无阙，动了动嘴还想继续说什么，但又止住了，只好就等着他答复。</p>
“嗯。就按规矩来，不必再更换。”蔺无阙漠然而平静的语气没有一丝迟疑，“她拖不得。”</p>
裴顷云一怔，随后他就明白了。</p>
也是，毕竟几百年才可能碰得上的机缘，错过岂不可惜？钟鱼情况特殊，想要成为一峰之主，她这点修为远远不行的，更别提以后还要做掌门夫人了。为长久计，现在冒点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p>
既然如此，那裴顷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p>
他很快就离开了。</p>
而独自一人的蔺无阙静默地站着，眼看了在黑夜中，渐渐消失的身影，目光晦暗而深幽。</p>
他身影一化，消失在高叠阁楼。他漫不经心地跟上了欣欣然离开的钟鱼。</p>
钟鱼总觉得在回去的路上有人在跟着自己，但她屡屡回头，却什么都看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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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多了吧。她浑身疲惫，也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飞奔回自己的清云小筑了。</p>
钟鱼这一趟折腾下来很累，回来脱了鞋子，一躺下，倒头就睡着了。</p>
夜色沉沉，蔺无阙坐在床边，静静看她那不甚安静淑女的睡相，他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p>
良久，他似乎没兴趣了，面色神情寡淡，随意地将她踢到地下的半条被子丢回去。</p>
他的动作不大，但睡得死死的钟鱼不知道为什么半睁开了眼，她声音闷闷的，“蔺无阙？”</p>
蔺无阙微顿，静静地直视着她的眼睛，不语。</p>
平时乖乖巧巧恭恭敬敬喊蔺师兄，是假的。</p>
“怎么又来了……”她的眼皮又阖上了，嘴里嘀嘀咕咕说着越来越小声的梦话。再然后，她就没声儿了，抱着枕头重新呼呼大睡。</p>
蔺无阙始终是不发一言，垂眼看她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半晌，勾唇浅笑。</p>
他温柔地替她凌乱的头发顺好，动作很轻盈，却也无比的细致，仿佛是看护着他最最爱不释手的东西。</p>
钟鱼在睡梦中打了冷颤。</p>
蔺无阙发现了她无意间的小动作，心情莫名愉悦起来，他笑着，幽幽地凑近了她一些，道：“暂时放过你。”</p>
钟鱼在睡梦中，又打了一个冷颤。</p>
蔺无阙仿佛心情更好了，甚至替她捻了捻被角，才施施然离开。</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