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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小失了娘，最亲的便是公子，这心理不难理解。」她拿起酒杯，浅啄一口，感觉自己慢慢放松下来。「公子是不是觉得女孩儿家的心思难以理解？」</p>
他微扬嘴角。「我的专长不在那儿。」</p>
他带讽的语气让她浅笑出声。「公子——」</p>
「相公。」他纠正她的称谓，她似乎一直没发现她唤了他好几声公子。</p>
红霞浮上尹滟衣的睑蛋，她半垂眸，说道：「我一时间……很难改过。」至今她仍觉得嫁给他是件很不真实的事，即使两人已拜过堂，而今是洞房花烛夜，可她却还是有种置身梦境之感。</p>
「我明白。」他微笑。「只是还是得习惯着。」</p>
「当然，相……栢公。」她附和，神色依然有着不自在，还掺着几丝腼腆。「不知红笙可识字了？」</p>
「才走了一位先生。」一提到此事，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下。</p>
「以后就由我教她吧！」她开始觉得胃口好些，于是拿起几上的葡萄就口。「让她与浅舞一同上课。」</p>
「嗯！」他颔首，瞧着她又吃颗葡萄。</p>
她一边想着要怎么教导红笙，顺手拿了枣子咬上一口。「嗯！真甜。」她朝他绽出笑。「在这儿每天都有果子糕点吃吧！」</p>
她的问题让他发笑。「你想吃什么，吩咐厨房就成了。」</p>
她眨眨眼。「富贵人家真好，要吃什么有什么，不像我每天都得计算着买些什么比较便宜。」她瞧着枣子有感而发道：「夫君从小到大，一定没饿过肚子吧！」</p>
他没回答她的话，只是反问：「你饿过？」</p>
她微笑。「以前家乡闹饥荒，那滋味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刚开始还能有些粥吃，后来连粥也没了，就是饿着，起初肚子叫得响，后来也不叫了，再后来却不知是肚子饿，还是牙齿痒，只想有个什么东西咬着，瞧人吃树皮，也跟着啃着，虽然嘴里咬着，却不知是什么味道……」她忽然难为情地止住话语。「今天应该说些快乐的事才对。」</p>
「我不忌讳。」他瞧着她。</p>
她摇首。「是不该说这些的。」真不知为什么会说到这儿来，她急忙换个话题。「相公累了吗？」他在外头招呼宾客，折腾了好些时候，想必有些倦了。</p>
他瞧着她，微扬嘴角。「是该歇息了。」</p>
她急忙放下枣核。「公子……我是说相公……应该宽衣。」惊觉自己又开始紧张，她连忙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随即下了床榻，抚了下衣料上的皱褶。「我是说，我该为相公宽衣……」</p>
忽地想起什么事，她又退后一步，坐回榻上。「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先跟相公说件事。」她垂眼凝视着放在膝上的双手。</p>
她手足无措的模样让他咧嘴而笑。「我在听。」</p>
「关于『歇息』的事……我问了一些人……」她的脸蛋升起一股热意。「我不喜欢事情不清不楚，所以问了……嗯……一些人的意见。」</p>
他挑高眉，好奇地扬高嘴角。「原来如此。」</p>
「因为娘临走前，没告诉我这些事……所以我必须自己去找答案……」她的头垂得更低。</p>
「我明白。」笑意开始出现在他的眼眸。「你也写了一本册子吗？」</p>
她震惊地抬头看着他。「当然没有……」她顿了下，小声道：「你知道……这是私密的事情……不过我看了些图册，你知道……就是……」她说得结结巴巴。</p>
「我知道。」他好心地接续她的话。</p>
她松口气。「是的，你当然知道。」她抓了下膝上的衣料。「我问了之后发现……这可能不是太愉快的事，不过，我想我可以忍耐，你知道，我们必须这么做才能有……有……孩子……」</p>
「我知道。」她的语气像是在指导他，让他的笑愈来愈难藏住。</p>
「当然。」她再次安心地放松下来。「她们给了我不少建议，有些很荒唐——」</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