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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郎君温文的笑脸, 秦嫀才知晓，原来对方在这里等着她表态，幸而自己也记得日子, 否则岂不是伤了郎君的心？</p>
相视一笑, 吃了暮食, 没有条件洗浴，他们便只是用湿巾擦脸洗手，做个邋遢鬼。</p>
七八月的天, 野外蚊虫众多。</p>
将士们烧了一些艾草，用于驱散蚊虫，因此空气中飘着艾草的味道。</p>
近日来行走在路上, 多有不便，新婚的摄政王，也有多日未曾亲近王妃, 即便是今晚这种离别时刻，儒雅斯文的郎君，也只是亲了亲妻子。</p>
一来, 在这种简陋的帐篷里, 极其不尊重, 二来用水不方便，若是出了一身汗, 连沐浴的条件都没有。</p>
说来说去, 还是心疼小娘子。</p>
说好这个月不写信给黑衣, 但修晏依旧没忍住, 写了满满一封注意事项, 在秦嫀看来都稍显啰嗦, 更何况耐心有限的墨羽。</p>
天黑之后, 将士两两一队，定时在营地中巡逻。</p>
数不清是第几次听到将士们从帐篷外走过，赶路了一天的郎君终于沉沉睡去。</p>
而秦嫀却睡不着，因为有点并不习惯那股艾草的焦味，她便拿着扇子扇风，偶尔低头亲一下不知何时会醒来的郎君。</p>
因着帐内烧油灯会有危险，躺下后便将油灯熄灭了，导致帐内光线很暗……不过，这对墨羽来说并无大碍，他的夜视能力很强。</p>
只不过闻到难闻的味道，以及身下躺的触感不对，他心头一惊，这是在哪里？</p>
之所以没有立刻跳起来警惕，是因为身边躺着王妃，对方身上的馨香，即便是在艾草的焦味中，也那样清晰地被他闻见。</p>
“这是在哪？”他动了动，抱住昏昏欲睡的女郎。</p>
“嗯？”秦嫀骤然清醒，立刻亲了下刚刚醒来的郎君，继续扇着扇子睡眼惺忪道：“你醒了？”然后回答对方的问题：“这里是去潇国的路上，咱们去潇国做客。”</p>
什么？</p>
正抱着小娘子埋脸的墨羽，浑身一僵，是他听错了吗？去潇国的路上？</p>
他压住心中怒火，淡淡问：“白衣怎会让你来？”</p>
去北地多艰辛，难道白衣不知晓？</p>
“他自然不许我来。”关于如何应对墨羽的反应，秦嫀早就想好了，撒娇地依偎着郎君道：“但我想想，他一去数月，我岂非连跟你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你醒来岂不是会想我？”</p>
墨羽正准备发飙，狠狠地怒骂那白衣一顿，却没想到王妃一颗糖衣炮弹轰过来，甜得他五迷三道，羞恼道：“什么我会想你，少拿我当筏子。”明明就是她自己离不得他，非要泼脏水。</p>
“好嘛，就是我想你。”秦嫀环上他的脖子，耍赖皮式地摇晃。</p>
“成了成了，我还能将你送回去不成。”墨羽拧着剑眉，一脸严肃地说：“将你送回去还耽误正事。”</p>
秦嫀贴在对方的颈侧，暗笑。</p>
摄政王想了想，自己怎能这么轻易接受这个局面，他佯装咬牙切齿，怒骂：“白衣简直胡来，也不想想，路途多艰难啊，万一委屈了你，他担得起吗？”</p>
秦嫀：“可是他坚决不许我来，你眼下便见不到我了，你难道不想见我？”</p>
墨羽：“……”</p>
话又不能这么说。</p>
算了，那他就不骂白衣了。</p>
整日在东京城窝着，墨羽也着实腻得不行，此次带着如花美眷出塞，他心情不错，一大早便起来喂马。</p>
将士们选择扎营的地方，通常会选在河流附近。</p>
墨羽牵着……不属于自己的红枣马，来到河流边，放了缰绳，让马在河边吃草，而自个则脱了衣裳站在水中，洗一洗身上的汗气。</p>
秦嫀幽幽醒来，发现丈夫不在身边。</p>
一问才知晓，郎君去了河边。</p>
随身携带的净水有限，听说有河流，秦嫀也与沐芮同去。</p>
远远瞧见王爷身穿一条亵裤站在水中，沐芮赶紧转身回避，等在附近。</p>
“我去打一盆水给你。”秦嫀笑道，接过那小竹盆去打水。</p>
古时候的河流清澈无污染，水中隐约可见鱼和虾。</p>
墨羽早就知晓自个的王妃在水边洗脸，他坏心地一笑，从远处拨了一滩水花过来。</p>
王妃娘娘被溅了一头一脸，抬起美眸怒瞪着孩子气的郎君，无语，也撩起一捧水拨向他。</p>
那郎君躲也不躲，任由水花落在自己身上，竟是丝毫不在乎，也是，他本来就光着。</p>
秦嫀道：“好了，不要闹了，快快回去整装出发。”</p>
墨羽：“嗯。”他上来，运功烘干身上的亵裤，然后抬手吹了一声口哨，在远处吃草的红枣马，立刻飞奔回来。</p>
秦嫀看笑着对方：“你竟能使唤修晏的马？”</p>
墨羽撇嘴：“这有何难，不过是区区驯马。”说罢将衣裳穿上，然后翻身上马，向秦嫀伸出手：“上来。”</p>
秦嫀倒是想试试，不眼下不行，她笑道：“你先回去，等出发再带我成吗？”</p>
因为是和沐芮一起来的，她不能丢下沐芮。</p>
看了看附近的小丫鬟，墨羽了然，没好气道：“你们先走。”</p>
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丢下女人先走。</p>
秦嫀点点头。</p>
回到营地，大家伙都已起来，吃过朝食便发出。</p>
因着时间还早，太阳还没毒起来。</p>
秦嫀如刚才说好的那样，上了墨羽的马背，坐在郎君身前，她心疼道：“马儿会不会承受不起，毕竟我这么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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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瞅了瞅身下高壮的边塞马，又瞅了瞅自个一只手便能举起来的女人，解释道：“不会。”</p>
天高云淡，风和日丽。</p>
四周是一片辽阔的平原，路边草丛中点缀着不知名的小野花，令秦嫀想起蝴蝶追着马蹄飞的故事。</p>
因为马蹄踏了花，上面有花粉。</p>
想想都觉得浪漫。</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