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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又喜又惊，回头看见薛二爷正掸身上的雨水，掸罢提起长袍，迈过门槛走进大堂。早有伙计递上毛巾，伺候着薛二爷擦了脸和手。薛二爷一面笑着向客人还礼，一面在我为她留的位子上悠悠坐下。</p>
众宾客都赞我的牡蛎豆腐汤，我也客套着答应，眼睛却早停在薛二爷身上了。她一头秀发沾满雨水，发梢的水珠儿欲滴不滴，看得我心里有些发痒。</p>
怪我一直盯着她看，薛二爷的汤喝到一半就喝不下去了，朝我这边悄悄递过来一个眼神儿，又羞得把头低了。我笑了，笑得比今天任何时候都欢喜。</p>
今天的宴席到我把师哥请出来给大家认识就算圆满，一片喝彩声里我笑着把客人送走，回头却不见了薛二爷。</p>
我也不找，吩咐伙计收拾大堂，调头去了二楼自己房里休息。刚在屋内站定，就听见一阵急急的鞋子响，薛二爷堪堪挑起我房门的软帘，就被我一把拉过来圈在桌子边。</p>
我不管不顾地吻她，也不管二爷身上的雨水，也不管我身上的烟火气，抱着她一直吻到床上。二爷双手勾着我的肩膀，让我有点儿别扭，便笑着叫她放开些，二爷红了脸，反更紧地勾住我，抓地我有些疼。我的天青色棉布袍和二爷的月白色绸缎袍纠缠在床头和地上。</p>
屋外雨声盖过了二爷在余韵中的喘息，我没管房里的一片凌乱，让二爷枕着我的胳膊。一声闷闷的雷，我的二爷往我怀里缩了缩，我把她身后的被子拉起来，伸手摩挲她湿漉漉的头发。</p>
***</p>
“清。”二爷低声唤我，热热的鼻尖儿抵在我颈窝。</p>
“嗯？”</p>
“恭喜你新任掌柜的。”</p>
“多谢多谢，往后还要靠薛二爷照应。”</p>
二爷嗤嗤地笑，鼻息让我脖子有些痒。</p>
“二爷，你在床上跟我说恭喜的话，也太不仗义了。”</p>
“少来这套，”二爷轻轻推了我一把，一面说一面坐起来，“我当然有礼物送你。”</p>
她自己的衣服湿着，就披了我的衣服下床，去拿方才带上楼的礼盒。</p>
我仔细瞧那盒子，竟比二爷的衣服还干些，想是二爷一路护住了。簇新一展红绸在盒盖上打了个漂亮的贺礼结。</p>
“这是在吉泰坊扯的绸子？”</p>
“眼光真好。”</p>
“二爷太破费了，只不过是包盒子，也值得用吉泰坊的绸子？”</p>
“贺礼嘛，应该的。”</p>
“那我打开瞧瞧？”</p>
二爷**笑，秀气的下巴冲我扬了扬。我扯掉绸子，锦盒里是一把扁长的十一档算盘，一看就是有年头用熟了的老物件。</p>
“这是？”</p>
“这是我爷爷传给我的，黄花梨的框，紫檀木的算珠，又结实又鲜亮。”</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