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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标准的江南园林风格，苏家也是城中的大户，对外名声也一向不错，是慈善富贵的人家。</p>
纪零落坐在上座上，也喝了半盅茶，听着那险些被人打死的戴着厚眼镜片的年轻学生给苏老爷苏夫人讲了一遍病理和手术。</p>
然而哪怕说得再详细，又有纪小姐坐镇，苏家人还是没有改变想法。</p>
“纪小姐，不行啊，要真动了洋人的手术，我女儿的清白名声就没了，放到老家是要沉塘的。”苏夫人跪在纪零落面前哭诉道。</p>
苏老爷坐在零落隔着个桌子的座椅上，沉着脸，瞧着手攥着拳头都白了。</p>
纪零落也不急，放下了茶杯，慢条斯理地道，“既然这样，不妨听听令千金是怎么想的。”</p>
苏家人也没能拦住纪零落去自家女儿的闺房。</p>
到了厢房，还是有人机灵的搬了凳子让纪小姐坐下，至于茶，零落挥了挥手，婉拒了端来的茶，刚才在正厅里都喝了半盅了。</p>
隔着薄薄的青纱，也能看得出苏家小姐是个温婉柔弱的大家闺秀，但心理素质倒是不错，见父母带了这么多人，其中还有一位是南城最大的人物，纪小姐，也丝毫不露惊慌。</p>
她咳了两声，声音柔弱略带病气道，“小女苏有贞见过纪小姐。”</p>
单单是‘纪小姐’三个字，在南纪尤其是南城，就代表着不一样的意义。至少对富甲一纪的苏家来说，也是只能仰望的大人物。</p>
因为零落在南城的革新，大家女子抛头露面也成了正常，说出自己名字更不足奇怪。</p>
零落却是眼眸微闪，瞥了青纱帐里的人一眼，然后淡淡道，“不用多礼，解知晖，你把刚才那些话再和苏小姐说一遍罢。”</p>
解知晖就是那个年轻学生，别看他才二十五，但在国外都被教授推荐当助手一起上手术台，能力强，就是性子呆了点，零落让他说一遍，他也真不嫌麻烦地又详细地解释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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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盅茶的时间。</p>
零落察觉得到，苏有贞听得很认真，至少比她父母认真多了。</p>
解知晖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厢房里静得连一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苏太太想说话，但苏老爷又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着纪小姐的态度，她在等苏有贞的回答。</p>
苏有贞终于开口了，面色苍白说话依旧条理清晰，“纪小姐的意思是，我若是不动手术，就会死？”</p>
“嗯，动了手术你不一定能活，毕竟手术也有成功率之说，但不动，你怕是活不成了。这种有关生死的事，我个人认为即便是父母也不能为你决定的，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零落耐心地解释了一下道。</p>
她自己都是个公认离经叛道的人，自然不可能劝苏有贞一味孝顺父母，听从他们的话，她也尊重苏有贞的抉择，哪怕是白来一趟。</p>
何况未必是白来。</p>
还没等苏有贞再说话，苏太太就先哭了起来，“女儿，你真的不能答应，就算你活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也会逼死你的，苏家也不能没有不清白的女儿”</p>
苏有贞看向一旁的苏父，见他没说话，便知道他也是默认了。</p>
苏有贞面色惊惶地看着她母亲，难道就真的要她等死，就为了一个清白名声，她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能活下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