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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心里知道,但还是有些无法承受。他定了定心神,不要薛青山的搀扶,缓缓地走远了。</p>
元瑾的花轿却热热闹闹地出了鸣玉坊。</p>
由于靖王殿下用了军队开路,偌大繁华的京城主道,却一点也不挤,一路上畅通无阻,不足半个时辰便到了西照坊的靖王府了。陪嫁的嬷嬷在外低声道:“小姐您准备着,咱们这便到了。”</p>
元瑾才是正襟危坐,将怀中宝瓶抱好,就听得到外头有人唱礼。</p>
她被全福人扶出了轿子,眼前是红盖头,天色又暗,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听得到宾客的热议,锣鼓的喧嚣,一时间还真的有些紧张了。</p>
跨了马鞍、火盆、钱粮盆之后,她被扶着去拜堂。</p>
拜的自然是淑太后和先皇,由于先皇逝世已久,便用的画像代替。</p>
元瑾看着大理石的地面,落在红色的纸屑。而他的黑靴就站在自己身侧,以眼角余光看过去,他穿的竟是亲王冕服。被屋中明亮的烛光照着,金线绣的蟠龙都柔和了起来。</p>
她从未见过他穿亲王的冕服。元瑾心想,不知道该是什么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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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扶到了屋中,却不知自己这是在何处,只知是在新房,而周围少不得还有全福人、宫中太妃,世家贵妇说话的声音。但因为成亲的是靖王殿下,无人敢过分开玩笑,只是按了章程压襟、撒帐之后,才有人笑道:“该殿下揭盖头了!”</p>
元瑾一直没有听到朱槙的声音,却看见一柄玉如意伸来,将盖头挑开。</p>
周围的明亮和热闹都向她涌来,她抬起头,看到身着冕服的朱槙,他今日倒是英俊笔挺,果然是人要精装。藩王的冕服衬出他高大的身材。他正对她微笑。屋内烛火明暖,仿佛所有的暖光,都一下子聚在了他的眼中。</p>
朱槙亦是第一次看到元瑾这般的装扮,凤冠明艳,小丫头在这样的装扮下,倒更有种女子才有的妩媚,水眸盈盈,雪腮带粉,比平日还要动人得多,他看到的时候其实略微一愣。</p>
他以前知道她好看,但今天的好看,却是让人徒生占有欲的惊艳。</p>
这便是他的妻了,以后她受他庇护,必会安稳幸福一生。</p>
太妃们又笑道:“殿下,该行合卺礼了!”</p>
很快有婆子端着酒杯上来,那一对白玉儿的酒杯以一根细细的红绳系着,盛着美酒。</p>
朱槙是从战场下来的,酒论坛喝。这点酒于他来说太过小意思了。元瑾前世虽喝酒,这世却是打小滴酒不沾,且崔氏也不会准她喝,所以一喝就难受。</p>
她同他的胳膊绕了,刚喝一口就呛住,咳了好半天。将屋中的妇人们俱都惹笑了,气氛才轻松愉悦起来。</p>
这小王妃竟如此的不胜酒力。看起来,倒与靖王殿下十分相配。</p>
元瑾抿了抿唇,还是把剩下的一口喝了。立刻逼自己赶紧咽下去。喉咙就辣得她说不出话来,又咳了好半天。</p>
朱槙心道,她怎么喝个酒就像喝□□一般。其实她不喝完就罢了,他在这里,又没有人会说她。看这咳得,好似肺都要咳出来了,他笑道,“合卺酒一共三杯,你可喝得完?”</p>
元瑾一听竟然是三杯,更是苦了脸。</p>
朱槙却继续道:“看你刚才喝得豪爽,想必是还能喝两杯的。”</p>
说着招手让下人拿第二杯,夫人们亦不说话,只是笑着看。</p>
元瑾苦大仇深地盯着那对白玉儿酒杯,而朱槙则看她。</p>
她盯了杯子好久,随后才决定喝。</p>
谁想她正要举杯,朱槙却伸手,轻巧地将她那杯拿了过去,说:“逗你呢,还真喝。”</p>
这酒可是秋露白,喝了是会上头的。</p>
她怎么就那么实诚,不会说个软话,叫他帮忙么。</p>
元瑾只看他举杯,几杯酒轻松喝完,仿佛这就是白水一般。喝完后他面不改色,甚至没半点上头。</p>
这些混战场出来,酒量可真厉害啊!</p>
朱槙自己喝了五杯,却笑着问她:“你可要解救汤?”</p>
元瑾说不必了,谁喝了一杯酒要解酒汤的!</p>
“靖王妃尚小,不能饮酒也是常事。”太妃笑道,“咱们都退下去,让她好生歇息吧。”说着其余世家贵妇也都纷纷退出去了。</p>
元瑾头一次听到旁人叫她为‘靖王妃’。是冠了他的封号的,是他的正妃。一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他。</p>
朱槙却以为是她还难受,略一挑眉:“怎的,还是我说的对,要解酒汤吧?”</p>
元瑾就瞪了他一眼:“我都说了不要!”</p>
朱槙并不恼,她这性子倒是真倔,不像小户人家养出来的,胆子大得很,他是很喜欢的。</p>
“皇上今儿过来了,我得出去待他。”朱槙低声道,“你坐这儿等我回来就是。”生怕她把自己给饿着了似的,他指了指门外,“若是渴了饿了,你叫人进来。知道吗?”</p>
元瑾应声,等看着他走了。她才打量起四周。</p>
她正坐在一张黑漆螺母罗汉床上,放着大红鸳鸯戏水绫被,幔帐低垂,头上又有三聚五连的红绉纱点明珠宫灯,旁边是崭新的妆台,镜子还用红绸妆点。青色珠帘隔开了里间和外间,外头隐约地看不清楚。</p>
她中午吃得饱,现下并不饿。于是站起来,在屋里四处走动。</p>
外间的装饰很简单,但东西都看得出是常用的。恐怕这里不是新辟出来的,而是朱槙平日真正的居所。</p>
元瑾对于朱槙的一切,都很好奇。</p>
她很想了解这个人的日常起居,也便于今后跟他的相处,和自己想要达成的计划。</p>
靠墙的位置,用红木做了个架子,供了一把断刀,不知是何用意。元瑾摸了摸这刀的质地,又看多宝阁。</p>
朱槙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居住的地方如何,多宝阁上放的俱都不是名器古玩,而是一些她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却又做了精美的紫檀或是红木底座,将这些东西放了上去。</p>
元瑾一件件地看,直到见到一只箭头,她才眉头微皱。</p>
这箭头,似乎有些眼熟。</p>
她拿了起来看,箭头尖尖,木头那一节已经腐烂了,但是箭本身还是寒光凛冽,杀伤力十足。</p>
元瑾把它翻过来,却在箭头的底部,找到了一个浅浅的符号。</p>
难怪她觉得眼熟,这是萧家用的符号。</p>
这个箭头是萧家的!</p>
元瑾目光一凝。旁人收藏萧家的东西,那都是奇珍异宝,怎的朱槙偏收藏了一个箭头。</p>
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他有何用处?</p>
元瑾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看箭头腹部,却找到了一个小洞。</p>
她知道这是什么了,这是当年,她自己找工匠做的箭头,不仅锋利无比,还可以在箭身藏毒。用来阴人再合适不过。</p>
她以前让□□手,用这种箭头去刺杀朱槙。</p>
那个时候,靖王朱槙坚决反对太后的藩王封藩制,朝上屡屡有他的人出来直谏,弄得太后烦不胜烦。元瑾便想到了这个办法,这是她离刺杀靖王最成功的一次。</p>
“你又在看什么呢?”背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元瑾回过头,竟看到是朱槙回来了。</p>
她问:“殿下不待客了?”</p>
朱槙才发现,她手里拿的竟然个箭头。</p>
她一个女孩家家,怎么老喜欢这样的东西。朱槙从她手里拿走箭头:“又翻我东西!”</p>
“殿下留着这个做什么?”元瑾问道。“你这里像个旧货兵器铺。”</p>
朱槙摩挲着这枚箭头,道:“倒也没什么,不过是这箭的主人竟差点真的杀了我,所以留着做个纪念罢了。”因两人自今日开始,关系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朱槙便根本就不瞒她。</p>
“谁能差点伤您?”元瑾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p>
朱槙缓缓道:“你可知道丹阳县主?”</p>
当元瑾从朱槙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封号时,心中暗自一跳。</p>
靖王朱槙,竟然是记得她的!不枉费她辛辛苦苦地刺杀他这么多次。</p>
她淡淡道:“我自然知道,只是这丹阳县主不是久居深宫么,怎么能伤了您的?”</p>
朱槙说:“她因是太后唯一的侄女,故自小教养得比男孩也不差。算计了我许多次。”</p>
“如今她死了,您该高兴了吧。”元瑾突然笑了笑问。</p>
朱槙又是一笑:“我见也没见过她,谈不上高不高兴的。只是这人偶尔能与我旗鼓相当,故记得罢了。”</p>
元瑾心道,你已经见过她许多次了,她现在就站在你面前,还已经嫁给了你。</p>
并且还在死不悔改的与你做对。</p>
朱槙见她突然沉思起来,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就道:“你累了一天了,是不是该安寝了?”</p>
安……寝?</p>
元瑾突然注意到这二字,抬起头看着朱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