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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p>
这样的大事, 老夫人觉得不能光和崔氏商量, 便派人去接了薛老太太、姜氏过来。</p>
“幸亏与宋家的亲事不成, 否则哪里来这样的好亲事！”崔氏满面的笑容, “我常说我阿瑾花容月貌, 性子温和, 以后肯定能嫁了大官, 果不其然就应验了！”</p>
元瑾听到崔氏这么说还是嘴角微抽。</p>
崔氏不是一贯说她好吃懒做，毫不上进，现在怎么又变成了花容月貌, 性子温和了。</p>
坐在她旁边薛老太太却神色复杂地看了旁边的薛元珍一眼，毕竟要和元珍说亲的顾珩还未回京城，而薛元瑾却有了这样的大喜事。薛元珍的笑容中果然也有一丝勉强。</p>
姜氏却为元瑾高兴：“裴大人位高权重不说, 相貌还不错。阿瑾日后成了指挥使夫人, 便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阿瑾可高兴？”</p>
元瑾听到这里眼皮微动。</p>
“我打算写信给国公爷说说此事，他若也没有异议, 咱们就应允了。”老夫人笑着说, “不过总还要先合一下八字, 再跟裴家商议彩礼, 才能定下来。”</p>
“祖母。”元瑾突然站了起来, “我有话想单独跟您说。”</p>
老夫人有些疑惑：“你且说便是, 在座也不是外人。可是亲事上你还有什么要求？”</p>
元瑾摇头：“您跟我来就是。”</p>
她必须要跟老夫人说清楚，纵然根本没有找到好的推脱借口。但不能让她们再商量下去了。</p>
老夫人也是了解元瑾的，便颔首随她一起去了偏厅。</p>
进了偏厅之后, 元瑾沉默片刻, 直说：“祖母，我不想嫁给裴大人。”</p>
饶是老夫人如此沉得住气的人物，也忍不住大吃一惊：“你说什么？”</p>
这天底下，竟然还有女子是不想嫁给裴子清的！</p>
“我不想嫁给他。”元瑾坚定地重复了一遍。</p>
***</p>
内室之中，老夫人、薛青山分坐着，崔氏转来转去的想不通，又忍不住拿手指点元瑾的头：“你脑壳坏了不成！这样难得的好事，你说不想嫁就不想嫁了？”</p>
“你也不要太激动了。”薛青山也是刚下衙门就听说裴大人要娶自己女儿做正妻，进而又知道了女儿不肯嫁，便立刻赶了过来，喝了一口茶说：“总得知道，阿瑾是因为什么不想嫁。阿瑾，你究竟是怎么想的。”</p>
元瑾沉默，才淡淡道：“初见时，裴大人便对女儿并不友好，甚至还曾帮别人指认过女儿。所以女儿并不喜欢他。再者，裴大人二十五六都还未成亲，却不知道是为何故，恐怕有我们不知道的问题。”</p>
“能有什么问题！原先不娶，不就是因他不想娶正妻的缘故吗！现在人家愿意娶你做正妻，你有什么挑剔的！”崔氏差点跳起来，“你可莫要犯了这个糊涂！”</p>
这个恩怨，老夫人却是知道的，毕竟她当初也在场。以为元瑾是因为这个不想嫁，她就叹道：“阿瑾，你现在是小女孩心性，不知道轻重。这事若换了旁人，肯定是欣喜若狂地答应了。俗话说什么好都不如嫁的好，你若只嫁个普通公子，哪有嫁给裴大人这般尊荣。再者，裴大人这般身份地位，你当真是不能拒绝的。”</p>
“别管她同不同意了，反正姻亲是父母之命。今儿我和你爹在这里说定了，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崔氏怒道，几乎就想压着女儿上花轿了。</p>
元瑾深吸一口气，虽然她早也料到了这个局面，但崔氏的激动仍然超过她的料想。她已经不再是丹阳县主了，普通人家的亲事便是由父母商定的，怎容的儿女说一个不字。更何况从表面上看，这门亲事也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别说崔氏了，就是老夫人恐怕都不能答应她的拒绝。</p>
裴子清，他这是要把她架在火上烤啊！</p>
老夫人又道：“阿瑾，你娘这般激动，也绝不是因裴家的权势的缘故，她也是为了你好，需知这真是一门好亲事，若你现在不抓住机会，恐怕到了将来是会后悔的。”</p>
元瑾知道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向老夫人屈身道：“阿瑾都明白，大家无非是为了我好。只是我想先同裴大人谈谈，希望您不要先应承下来。”</p>
崔氏听了又要跳，却被薛青山抓住了。</p>
老夫人点头，看着她说：“祖母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祖母。凡事不可任性，否则害了自己一辈子。”</p>
元瑾也应了下来，心中有几分苦笑。</p>
在他们眼中，自己自然是任性了。</p>
但是没有人会知道真的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她对裴子清有多恨，不仅因萧家的覆灭，更是因他背叛了自己。要是他真的娶了她，与她同榻而卧，元瑾觉得自己哪天也许真的会给他一刀。</p>
但这事需要从长计议，她想直接拒绝，看几位长辈的态度那是决不可能的。</p>
眼下只看，能不能劝得裴子清不娶她了。</p>
渐渐入夜，雪天已霁，庭院中的雪却没有扫，草地、枝桠都盖着雪被，映着大红灯笼的光，有种冬日的温暖。</p>
老夫人她们并未将元瑾的拒绝当回事，觉得她不过是一时任性，等想通了就好，再者就算她不想通，她们也不会让元瑾犯浑的。因此都到了开始讨论嫁妆的地步，元瑾没有留在那里，而是回了自己的院子练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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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紫苏来回禀她：“二小姐，裴大人的轿撵已经过来了，先去拜访了老夫人。”</p>
元瑾嗯了声问：“可能听到他们在正堂说什么？”</p>
紫苏道：“……似乎在说聘礼的事。”</p>
元瑾长出了口气，扔下了笔，果然她们就没把她的拒绝当真。</p>
紫苏看着她，有些小心翼翼道：“二小姐恕奴婢多嘴，只是奴婢有些不明白，这样一门好亲事。您为何要拒绝呢……这些年，京城中想嫁给裴大人的世家贵女太多，即便是他不愿意娶正妻，也有人上赶着想给他做妾。”</p>
元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p>
其实，她也可以嫁给他。然后利用他去接近靖王，将这些前世害了她家的人都拉下马。</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