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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在沈氏请了媒人去卫家说项后，卫家已经传过来话了，他们家认为卫衡是被薛家算计，所以才和元珊失了清白。不愿意卫衡娶薛元珊为妻。任由媒人怎么说，人家卫夫人就是眼皮子都不动一下。只有一句话，想嫁进来可以，但也只能是个妾，正妻是休想的。听到这样的话，差点把沈氏的鼻子气歪了。</p>
她女儿大小是个嫡出，怎能与人做妾！</p>
本还指望若是大房得了这个世子，能帮她女儿薛元珊说项，嫁入卫家。如今押错了宝，自然是没这个可能了。</p>
薛元珊当即就扑到被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p>
她心高气傲，如何能去做妾！</p>
沈氏拍着女儿的背安慰，急得嘴角起泡，却没有半点法子。</p>
原惦记人家卫家的富贵，如今只能做妾，自然是不愿意的。但薛元珊若不嫁卫衡，也没有旁人会要她了。</p>
而大房一行人回了屋中，没有人说话，一切都静得可怕。</p>
直到周氏终于忍不住，一把将桌上的整套斗彩茶具，扫到地上摔得粉碎，才打破了沉默！</p>
薛云海脸色发白，嘴唇几度开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p>
薛元珍抓住了母亲的手：“娘，您先别生气。咱们仔细合计，是不是那大管事传错了话。怎的会不是哥哥呢！那四房的**，凭什么和哥哥比！”</p>
周氏叹气，她何尝不希望是如此：“既是定国公的大管事来传话，怎会出错！”</p>
薛元珍原还抱着一丝妄想，听到这里方知妄想也没有了，她也忍不住眼眶红了。“那这世子的位置，小姐的位置，就全是四房的了？”</p>
她如何能甘心！她才是这薛家一等一的嫡女，薛元瑾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跟她抢！</p>
薛云海也有些颓然：“妹妹，既是到了这一步，也不得不认命了……”</p>
“不……”周氏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光，她看向了薛元珍，“你哥哥是的确没有法子了，但是你未必没有！”</p>
薛元珍一愣，不明白母亲的话是什么意思。</p>
周氏站了起来，在原地走了两圈，突然定住步子：“你出生比薛元瑾好，又是你祖母亲生的孙女，她又一贯的疼你，若是她肯出面！这事未必不能成。你一会儿就去你祖母哪里，好生哭诉哭诉你哥哥这事，她不会坐视不理的……”</p>
薛元珍听到这里，已经是心中狂跳，手心冒汗。她沉思片刻后点点头：“女儿明白了！”</p>
***</p>
这一天的闹腾过去，姜氏才带着元珠她们离开。薛锦玉挂在崔氏的胳膊上也昏昏欲睡。</p>
元瑾才终于能坐下来，和闻玉说几句话。</p>
“这次入选，倒是有些蹊跷。”元瑾道，“我倒是不怀疑你会被选中，只是怎的这么突然。倘若定国公早已做好了打算，那昨日就该说了，为何今天拖到晚上，才派人来告诉我们一声。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p>
薛闻玉双肘垫着下巴，看着她：“我以为，姐姐会很高兴。”</p>
元瑾笑了：“我自然高兴了，不仅是为我高兴，也是为你高兴。”她说，“你这般好的天分，若只是个庶子，实在是可惜了。”</p>
只是这个疑虑还是存在她心中。</p>
薛闻玉才笑了笑道：“你高兴便好，我是怎么选上的，并不重要。”</p>
闻玉说的倒也是，只要能选上就是了。</p>
这时候，薛老太太的丫头来传话了，请她过去一趟。</p>
闻玉皱眉：“已经这么晚了，她找你去做什么？”</p>
元瑾摇头示意她也不知道，不过左不过是闻玉入选的事。她让闻玉好生睡觉。这几月他实在是累着了。幸好一切都是值得的，虽还没有正式记入族谱，但人选已经确定是他了。</p>
她带了柳儿跟着，挑了盏灯笼，一路走到了老太太的住处。看到前面隐约的走过来两个人，柳儿将灯笼挑高了一点，一看却是薛元珍和她的贴身丫头青蕊。</p>
薛元珍看了她一眼，元瑾就笑道：“二姐。”</p>
“四妹妹。”薛元珍柔声地喊了她，两人便这样过去了。</p>
柳儿纳闷道：“怎的这么晚了她还过来，难道也是老太太叫过来的？”</p>
元瑾摇头，前面丫头已经给她挑了竹帘，让她进去了。</p>
屋内点着几盏蜡烛，将里头照得明晃晃的。这似乎是薛老太太的习惯，她总是喜欢周围很明亮。</p>
元瑾屈身行礼：“祖母，您找我？”</p>
薛老太太盘坐在炕床上，手里盘着一串翠绿的翡翠珠子，映着琉璃盏中透出的烛光，她面色沉静。</p>
“找你过来，是想和你说说闻玉的事。”薛老太太指了旁边的软垫，“来坐吧。”</p>
元瑾坐下后笑了笑：“闻玉这次入选的确突然，幸而他这几月的辛苦没白费，我也算是没辜负了他的天分，好歹助他选上了。您想同我说什么？”</p>
薛老太太听到这里，嘴唇微微一抿。其实这次薛闻玉的入选当中，有太多薛元瑾的功劳。若不是有薛元瑾，薛闻玉单凭自己，是绝对走不到今天的。她平日为这个弟弟多么劳心劳力，她都知道。不然光四房那几个吃白饭的，能成什么事！</p>
但方才元珍来找过她，抱着她委屈地哭了一场。说她哥哥如此这般努力，仍是落选了，她实在是伤心。</p>
薛元珍是她最为疼爱的孙女，当初还亲自养过几年的，薛老太太如何能不心疼。这亲生的，和收养的，始终还是有差别的。</p>
她最后摸着元珍的头告诉她，她会帮她解决的，让她不要担心。</p>
而且薛老太太还有一些自己的顾虑。</p>
四房非她所出，虽然薛青山对她一向孝顺，对几个哥哥也很尽心。但难免薛元瑾心太大，且薛闻玉除了听他这姐姐的话，旁人的话是一概不听的。倘若两姐弟入选了，薛老太太并不肯定她们能是听她的话。</p>
她放下了翡翠珠子说：“你可还记得，当初我同意薛闻玉入选时。曾告诉你，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p>
元瑾思忖，当时薛老太太的确说过这话，她觉得无非是让闻玉入选后要听她话之类的，便答应了。她点头：“这我自然是记得的。“</p>
薛老太太叹气：“当初闻玉心智还不正常，同别人正常的说话交流都做不到，但我也没有驳斥了你们，不许你们去。可是如此？”</p>
她为何提了这个？元瑾道：“这都是祖母的恩情，孙女自然是记得的。”</p>
“如此你都记得，那便是好的了。”薛老太太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向她：“倘若现在我想让你履行这个承诺了，你可不会反悔？”</p>
元瑾依旧笑道：“您先提就是了，我是您孙女，有何不好说的。”</p>
薛老太太才嘴角一撩，盯着薛元瑾慢慢说：“我现在想让你，退出定国公府小姐的位置。把这个机会让给元珍。”她的语气微微一顿，“你可答应？”</p>
元瑾听到这里，面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