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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历1027年, 9月22日, ‘二叠纪’舰队, 433号试验舰。</p>
亿马赫飞行第118天, 二次巡航仍旧没有任何发现, 这个新兴的宇宙并没有我们期待的新物质,也没有我们一直以来寻找的人,舰队长在今天凌晨发布了返航指令,半小时后我就要和‘二叠纪’一起回到敦克尔联邦。</p>
成年之前最后一次旅行, 这次回去以后短时间内我都无法离开向导学校了,除非他们帮我找到一个合适的异能者。</p>
长大真讨厌。</p>
实验仍旧是老样子, 实验体Z稳定得让人发指,好像任何环境都无法让它们纡尊降贵发芽开花。如果我也像它一样稳定该多好,那样就永远也不用担心发|情期的问题了。”</p>
陈晟在日志本上画下最后一个句点, 合上扉页。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使用纸张这种笨重的东西来记录文字了, 但他仍旧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嗜好, 以至于前年过生日的时候哥哥送了他一箱子竹片,建议他把日记刻在竹简上,好显得更**一些。</p>
当然陈晟不是为了**,他就是单纯喜欢墨水笔在纸面上摩擦的沙沙声,无法言喻,就是喜欢。</p>
“滴滴——”定时器发出提示声,还有二十分钟舰队就要出发回敦克尔联邦了, 他必须在十分钟内做完最后一次状态检查。</p>
这艘试验舰隶属于“二叠纪”舰队, “二叠纪”是联邦第二支宇宙远航舰队, 第一支叫“四分卫”,是一百六十七年前加百列叛乱的时候无意间流落出去的,所以“二叠纪”除了宇宙探险,还肩负着寻找“四分卫”的使命。</p>
在无数个未知的宇宙之中寻找一支舰队,无异于大海捞针,从内心讲陈晟不认为这件事真的能成功,不过他那德高望重的祖爷爷显然不这么想,四十年前联邦启动“宇宙远航”项目的时候他老人家兴奋得差点突发脑溢血,不顾所有人反对将他们家的祖业“陈福记”卖掉了一半,全部用于资助“宇宙远航”项目。</p>
所以最后整个舰队都是照他老人家的意思命名的,当初大家都以为这个舰队会叫“陈福记”,或者叫“陈苗苗”(这是他老人家的名讳),结果他眼睛眨都没眨就说:“叫‘二叠纪’吧。”</p>
听姑祖奶奶家的二表叔的三孙子说,“二叠纪”是祖爷爷基础学校棒球队的名字,人人都知道,他老人家是个棒球迷,年轻的时候还打过少年赛。</p>
不过后来大伯爷家的六侄子的外孙女说,祖爷爷当年也就是个业余替补的水平,根本没资格进入“二叠纪”这样高大上的职业队,真正在队里叱咤风云的应该是他的好基友——马洛·辛普森。</p>
马洛·辛普森这个名字在敦克尔联邦那是家喻户晓,作为向导童军的陈晟小朋友从小就听着他老人家的故事长大,他就是一百六十七年前带领第一支宇宙远航舰队“四分卫”飞出母宇宙的人,也是敦克尔联邦历史上最年轻的星将,最年轻的舰队长。</p>
他还是敦克尔历史上第一个分裂者汉尼拔·辛普森的儿子。不过他的母亲却是联邦历史上第一个获得“金木兰”勋章的女上将莉莉兹·蓝瑟。</p>
除此之外,他的外公是叛国者,他的哥哥是史上最强大向导,他的好基友是联邦首富……总之他的亲友团完全是冰火两重天,不是声名狼藉就是德高望重,一般人生活在这么复杂的圈子里恐怕早就精分了,他却坚强地活了下来,最后还成了其中最为超凡的存在。</p>
说以说英雄就是英雄,一般人是胜任不了这么牛逼的岗位的。</p>
比如陈晟,就是按部就班的典范,他出生在联邦首富“陈福记”,祖父母和父母都是高级军官,兄弟姐妹个个出类拔萃,连那个没事就喜欢变卖家财烧钱玩的祖爷爷,当年也号称“通古斯之王”,掌管联邦最牛向导学校近四十年。</p>
至于他本人,智商超群,性格开朗,唯一比较悲催的是六岁那年被发现有向导性,不得不离开家人进入索罗斯向导学校。不过比起一百多年前向导们的境遇已经好了太多,尤其是成年之前,因为不会发|情,他们被允许参加一些安全性比较高的社会活动,还可以参加向导童军,与异能者军人在一定的监管之下共同学习和工作。</p>
陈晟因为稳定性好,成绩出色,被选中参与这次“二叠纪”跨宇宙远航,这也是他成年前最后一次参加大型社会活动——《向导保护法》规定成年后向导必须呆在向导学校,直到与相容的异能者结合,才可以在伴侣的允许之下继续自己的事业。</p>
【但愿我能很快遇上一个靠谱的女异能者】陈晟一边做状态检查,一边对自己的量子兽——一只浅黄色的蜂鸟说【不过听说有资格进入遴选名单的异能者都不会太年轻,上帝保佑,千万别让我遇上个四五十岁的老太婆】</p>
【四五十岁才中年呢,根本不是老太婆,而且你不是基督徒,求上帝有什么用?】蜂鸟严肃地说。</p>
陈晟早已习惯自己一板一眼的量子兽,自顾自地吐槽下去【性格测试说我有双性恋倾向,也许我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也说不定……话说我现在就想这些是不是太早了,毕竟还有一年多我才成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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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正常的,你已经快十七岁了,荷尔蒙指数上升是很自然的事情】蜂鸟一本正经地说,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情趣,又加了一句【哪个少男不怀春嘛】</p>
陈晟“嗤”了一声对它表示鄙视,关闭实验舱往主舱走去。</p>
“这里是433号试验舰,现在向旗舰发送状态检查结果。”陈晟将表单上传给旗舰。几秒钟后旗舰回复:“状态检查已收到,433号试验舰准备随队起航,倒计时四分五十七秒,四分五十六秒……”</p>
【回家咯】陈晟伸个懒腰,带着自己的蜂鸟往休眠舱走去。就在这时,实验舱忽然发出警报:“警报!121号培养室发生异常情况,需人工紧急处理!”</p>
陈晟吓了一跳,转身立刻往121号培养室跑去,还有四分钟就返航了,“二叠纪”的宇宙传送通道已经打开,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出事!</p>
“系统,详细报告!”陈晟站在实验舱门口,通过智能系统检查内部情况,“异常原因找到了吗?”</p>
“实验体‘Z’无故激活,正在以无法控制的速度生长!121培养室已经破坏,它正在向相邻的120和122、154等培养室蔓延!”</p>
陈晟惊呆了,那个在他日记中被称为“稳定得让人发指”的实验体Z,居然在这种时候激发活性,还疯狂生长!</p>
“是否立刻毁灭失控实验体?”系统发出询问,“计算显示半小时内它将充满整个实验舱,一小时内将占领主控室!”</p>
“立刻毁灭!”陈晟果断下达指令,舱门上红灯亮起,透过门上的观测窗,他看到舱内迅速升起淡黄色的浓雾,气压计指数疯狂上升!</p>
“已播撒神经毒素,药物正在起效,压力减轻,实验体Z暂时停止生长。”</p>
陈晟松了口气,然而不等他回过神来,警报再次响起:“实验体Z恢复活性,细胞数量以几何级数增加……它开始加速生长了!”</p>
“天!”陈晟后退一步,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背后已经是冷汗涔涔:实验体Z失控了,神经毒素不起作用,实验舱正在被疯狂占领,接下来将会是主控舱、生活舱……很快,整艘船都会成为它的地盘!</p>
“情况比之前预想的更坏。”系统提示再次响起,给陈晟脆弱的神经雪上加霜,“培养室破坏度已经超过50%,实验舱气密性正在降低,失控生物即将冲破隔离门。建议立刻上报旗舰!”</p>
“……好的。”陈晟艰难地说着,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掉了下来,“接通旗舰。”</p>
“这里是‘二叠纪’旗舰,433试验舰请回答。”旗舰熟悉的声音传来,但陈晟已经无法保持之前平静的心情:“报告旗舰,433试验舰发生紧急污染,污染度六级。”</p>
“请报告污染原因。”</p>
“实验体Z生长失控,现已经占领实验舱60%的空间,神经毒素无法起效,隔离门即将被冲破。”陈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镇定点,但依旧战栗而恐慌。</p>
旗舰沉默少顷,沉声道:“宇宙传送通道已打开,暗物质引擎满负荷运转,旗舰无法停止这次传送,否则我们将永久滞留在这个宇宙。向导童军陈晟,请立刻将433号试验舰撤出返航编队。”</p>
这是要弃船的意思了……陈晟无奈道:“是!”</p>
“请你在一分钟内完成撤离,自清洁后乘坐穿梭机转移至410号运输船。”旗舰道,“倒计时五十九秒,五十八秒……”</p>
陈晟飞快跑进主控舱,调整方向将试验舰驶出预定航线。设置坐标花费了半分钟的时间,当他冲进清洁室的时候,倒计时已经数到了“十八”。</p>
刺鼻的喷雾缓缓升起,陈晟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比蜂鸟还要快,耳朵内血液涌动的声音像急促的鼓点,敲得他耳膜发麻。</p>
然而今天注定是他的倒霉日,就在绿灯亮起,提示自清洁完成的时候,系统再次发出警报:“实验舱破裂,实验体Z冲破隔离门,正在向主控舱蔓延,整舰污染已达九级!”</p>
完了!陈晟大脑一片空白,整舰污染度超过九级,意味着必须全舰隔离,包括他这个实验员在内,否则很可能将不安全因素带入其他舰艇!</p>
没有时间了,他不能就这样飞去410号运输船,如果他的身体已经被实验体Z感染,他会把同样的厄运带给410上其他船员。</p>
“433试验舰,你超时了,请立刻转移至410号运输船!”旗舰倒计时结束,发来催促 “舰队即将完成传送,我们不能让410运输船等你太久!”</p>
陈晟开始发抖,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正确的决定:“433试验舰污染度超过九度,申请全舰隔离,旗舰,我不能转移了,请410按计划撤离。”</p>
沉默,陈晟咽了口唾沫,一边哆嗦一边坚定地道:“再见,旗舰,请告诉我的父母我爱他们,还有我的哥哥……”说完,他毅然关闭了通话系统。</p>
没救了,穿梭倒计时还剩三秒,这是他们这次航行的最后一次传送,旗舰没有多余的能量再开启下一次通道,如果为了他放弃返航,整个舰队都会被滞留在这个陌生的宇宙。</p>
早在参加这次远航之前,他就和全体船员一起宣过誓,要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永远把集体利益放在第一位,他不能为了自己一个人让整个舰队陷入险境,这是向导童军最高准则,也是他做人的原则。</p>
虽然他还不到十七岁,严格地说根本不算是个**。</p>
【他们走了】蜂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惊醒了陈晟。走出清洁舱,他听到船舱里警报声此起彼伏,失控的实验体Z正在疯长,主控舱已经被占领,只有生活区暂时安全。</p>
系统提示舰队已全部撤离,现在,整个宇宙只剩下了他这一艘船。</p>
【我们要死了吗?】蜂鸟犹豫着问。</p>
【是的】陈晟腿有点发软,站在原地定了定神,往生活区走去【实验体Z失控了,我的身体可能已经被感染……你说得没错,我们马上就要死了】说到一个“死”字,他忽然有点想哭,但忍住了,打开休息舱走了进去。</p>
“系统,封闭生活区。”陈晟给主控系统下达命令,“我们还能坚持多久?”</p>
“实验体长得太快了,最多支持半个小时。”系统回答,“半小时后它会冲破隔离门,塞满整艘试验舰。”</p>
这么说还有最后半小时……陈晟关闭系统,关闭各种警报,耳边终于彻底清净下来,只听到蜂鸟急速振翅的声音。</p>
【现在怎么办?】蜂鸟有点茫然,停在他肩膀上问他【我们还能做点什么?】</p>
陈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它,想了一会儿,无奈地说【等死……或者我们可以互相做个临终关怀】他很奇怪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跟自己的量子兽开玩笑。</p>
【哦】蜂鸟惆怅地叹了口气,跳下他肩头,在桌子上来回走了两圈【别伤心,人总是要死的】</p>
【是啊,总是要死的】陈晟苦笑【可是我死得也太快了吧?我以为我的人生会一直顺利下去,毕竟前十六年都很顺不是吗?好吧,可能我之前把好运气都用尽了……**,我还是个**呢!】</p>
【我也是啊】蜂鸟再次惆怅地叹气【哪个少男不怀春】</p>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陈晟被它气笑了【有空纠结这个,不如想想临死前还能干点什么】</p>
【来一发】蜂鸟不假思索地道。</p>
【和自己吗?】陈晟白它一眼。</p>
【总不能和我吧?】蜂鸟也白他一眼【你不是还有右手吗?】</p>
【说点正经的!】陈晟不明白自己一向严肃正经的量子兽临死为什么忽然跟变了个人……不对是变了只鸟一样。</p>
【好吧】蜂鸟抖抖翅膀,又飞到了他头上【反正要死了,不如死得体面点,你不会就想穿着连体服死在这里吧?】</p>
陈晟低头看看,确实不大体面【有道理,我得给自己换件像样的寿衣】打开衣橱,将向导童军的军礼服拿出来换上,看看镜子【这样是不是体面多了?】</p>
镜子里的人俊眉修目,头发乌黑,虽然身材偏瘦,但宽肩窄臀,颇有点男子气概,白蓝搭配的童军礼服越发显出白皙的皮肤,文雅的气质……哦,这寿衣不错。</p>
【很体面】蜂鸟赞道,在他头上来回踱了几步,又道【你这样算因公牺牲吧,如果在联邦本土,他们会给你的尸体盖一面国旗呢】</p>
【国旗吗?我好像没有耶】陈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居然这样镇定地给自己整理“遗容”。</p>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看他貌似也没别的事情可做。</p>
翻了翻衣柜,他找到了一面童军军旗,在身上比了比【凑合一下吧】</p>
【凑合吧】蜂鸟体谅地附和。</p>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虽然提示音都已经关闭,但陈晟能感觉到,实验体Z的气息正往生活区蔓延,一种奇怪的气味弥漫在休息舱里,那可能是它释放出的细小的孢子。</p>
皮肤有点发麻,那些孢子一定已经进入了他的毛孔,陈晟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床前,躺平,细心地整理礼服的褶皱,然后将童军军旗盖在身上。</p>
【就是这样了】他的思维开始变得混沌起来,视野有些扭曲,几乎看不清自己的蜂鸟【再见了哥们,但愿我们下辈子还能做拍档】</p>
蜂鸟的声音回荡在他脑海里,有些奇异的失真【科学认为所谓‘轮回’是不存在的,我可是一只唯物主义的鸟……不过看在你英年早逝的份上,万一有下辈子的话我们还在一起好了】</p>
陈晟的意识开始变得暗淡,仿佛坠入无底的深渊,越来越黑,越来越暗……他知道自己正在走向死亡,恐惧地,平静地……</p>
忽然,他的意识云振动了一下,好像有一个强大的人靠近了他的身体,或者说有一个强大的意识云靠近了他的思维。</p>
“一个人类!长官!这里有个人类!”一个粗犷的男声隐约传来。</p>
“噢,是个男孩子……他还活着吗?”一个清朗的,略带点痞气的声音问道。</p>
“是的,还有心跳,但他好像被污染了。”粗犷的男声道,“他不是我们的人,长官,也许临死之前我们还能从他嘴里搞点情报,或者把他的脑子趁热挖出来?”</p>
“……这种时候你应该建议我叫医生来。”被称为“长官”的男人不悦道,“你现在是我的下属而不是恐怖分子,明白?”</p>
“是,长官,我错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叫医生来?”下属虚心改正错误。</p>
“我们没有医生。不过也许我可以救他——他看上去就像是中了魔法睡着了,听说睡梦人吻一下就能醒来呢。”长官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让开,让本长官亲亲看。”</p>
“他应该是被孢子污染了,长官,并不是中了魔法。”下属认真地反驳,“而且你不是王子,他也不是公主,他是个男孩子长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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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好有道理。”长官叹息道,“我竟无力反驳。”</p>
这他**是什么对话?陈晟哭笑不得,想抬手把这些嘈杂的毫无节操的对话拂开,但浑身上下每一个部件都不听使唤,连手指尖都无法移动。</p>
就在他混沌纠结的时候,嘴唇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那人真的吻了他。</p>
“噢!长官,你不能这样!他被污染了,你不能就这样接触他!”下属惊叫道。</p>
“我只是在有限的条件下做最后的努力,我以为他会醒呢……”长官毫无诚意地笑道,“好了我的努力失败了。叫人来把他移走,给总部发消息,让他们派个靠谱的医生来,告诉他们我们有一个孢子感染者,需要隔离治疗十天。”</p>
总部,污染,长官……是“二叠纪”又回来了吗?不,不对……陈晟困惑地纠结着,但很快黑暗袭来,他再次失去了意识。</p>
身体很痛,皮肤像浸在冰水里,大脑仿佛被利刃切开,注入滚烫的岩浆……陈晟在混沌中慢慢醒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连意识云都翻滚不休。</p>
睁开眼,慢慢清晰的视野中首先出现的是银灰色的天花板,然后是纯白色的墙壁,艰难地扭动脖子,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宽敞而空旷的房间里,身下是舒适的软床,床头的柜子上闪烁着一个拳头大的蓝色光球。</p>
这是哪儿?我还活着吗?陈晟努力想撑起身体,但力不从心,这时床头的光球闪了一下,天花板忽然亮了起来。</p>
“醒了?”陌生的男声传来。</p>
陈晟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只见墙角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男人。</p>
那是一个人类,穿着暗绿色衬衫,墨绿色长裤,金色短发在灯光下熠熠发光,冰蓝色的眸子沉静威严,修长的双手十指交握,抵在削薄的唇角。一只强壮的狞猫卧在他脚下,黄褐色的皮毛油光水滑,三道黑色斑纹从额头一只延伸到尾部,十分英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