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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老行客们下了血本，四处走门路打听此事内情，终于，在大长老索莱木那里挖到了只言片语。</p>
这位猴子一样面黄肌瘦、整日里疯疯癫癫的大长老摇头晃脑地说道：“为什么？王整日在王城里统领东海之地，难于出门，自然是想找人做他的眼睛，人家投其所好，不过一年的城门利钱，算什么大事？整个东海都是他的，讨了他的欢喜，日后好处自然是多多的。”</p>
老行商一脑门汗，不敢多问，隔天却挨个挖空了心思托关系，想见王，在外面走得时间长了，谁没有些风言风语的事要说出来呢？</p>
谁知华沂一概不见，想卖，人家却不想买了。</p>
王城内的行商们心气浮动了起来，彼此倾轧陷害者时有发生，各路大道小道消息却源源不断地通过各种他们自己“发掘”出的渠道传到了华沂手上，与离开王城的卡佐通过隐秘渠道送过来的信相互呼应。</p>
华沂很快便清楚了他的敌人的大概方向。</p>
东海西北部与极北冰川间，有一片森林和草原交相呼应的地带，大片的平原，正是华沂这些年来主要计划伸手的地方，草木肥沃，无论是放牧、种植还是打猎，资源多得都令人垂涎欲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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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下手，别人倒是先盯上了他，王城中万家灯火，不知道已经埋了那不知名的敌人多少钉子。</p>
华沂借着夜明珠的光，对索莱木说道：“他有这种埋钉子的时间，为什么不早来挑战？”</p>
索莱木比不上他昼夜不休的体力，自打新婚之夜被生生地从被窝里挖出来，连续好一阵子不得好睡，早已经疲惫不堪，揉了揉脸，话音有些含糊地说道：“此人既然野心勃勃，肯定是想先安内，再对外。卡佐那边确切的消息虽然还没有传过来，不过我猜测，他恐怕是先将草原上的大小部落蚕食鲸吞了个遍，才有了精力来料理你的事。”</p>
华沂一笑：“看来是我和这位仁兄想到一块去了。”</p>
索莱木打了个哈欠随口道：“没准你们俩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呢……”</p>
他话没说完，就陡然激灵了一下，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失言了。</p>
谁知华沂却连脸色都没变，反而有些出神地盯着旁边发出幽幽光芒的夜明珠。</p>
“王？”索莱木低声问，“华沂？”</p>
华沂眨了眨眼，似乎从一次小小的走神里清醒过来，索莱木察言观色，有些明白过来，压低声音问道：“怎么，长安和你闹脾气，还没闹完？”</p>
华沂干咳一声，冠冕堂皇地抬手道：“呃……大长老这几天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不然夫人要怨我了。”</p>
长安明确地对华沂表示，这几日火正大，实在是十分不想见到他，也不想和他说话，叫华沂没事少去讨嫌，自己也跑到城楼上去住着了。</p>
华沂趁夜深人静死皮赖脸地找上城楼，软磨硬泡手段使劲。最后长安坦诚地出来告诉他——你滚回去吧，怎么也没用，过两天我忘了这码事，气消了就好了。</p>
……华沂发现长安在处理脾气这一点上，绝对是知己知彼。</p>
索莱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p>
华沂见不得他这猥琐表情，一抬手，把手掌糊到了他脸上，狠狠地按了出去，数落道：“别那么**——跟大姑娘小媳妇似的，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自家那点鸡毛蒜皮，你实在想那么着，就滚出去找别人唧唧，别在老子的王帐里。”</p>
索莱木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叹道：“你当我不想，我做梦都想。每日吃饱混天黑，种花养鸟，招猫逗狗，回去抱抱老婆，逗逗孩子，没人大半夜地从被窝里把我挖出来叫我去看死人……”</p>
华沂头也不抬地说道：“是汉子么？是就别做梦了。”</p>
索莱木的话音被他打断，脸上的笑容却仿佛慢半拍一样，好一会才从脸上褪去，他低声道：“是啊，谁叫我生出来了？活该啊。”</p>
华沂忍不住道：“狼要吃兔子，兔子要逃命，不做狼，就只能做兔子，你还能怎样？少琢磨些乱七八糟的，我看你还能活到你孙子出生。”</p>
索莱木一手撑在门帐上，回头对华沂道：“我既不是狼，吃饱了就满足，也不是兔子，活下去就高兴，我是个人啊，哪能不多想？这实在身不由己。”</p>
华沂翻看卡佐的信件的手一顿，琢磨了片刻，反应过来：“你骂我不是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