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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回到房间, 透过窗户能看到正殿的灯光。灯影曈曈, 拉长在殿外地面的方砖上, 三道影子, 也不知道哪个是柳谦修的。她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儿, 手上的书没翻两页, 困意袭来, 就抱着书睡了过去。</p>
睡了不知道多久，柳谦修回来了。夜里寒凉，他身上染了些凉气, 还有正殿里浓郁的檀香气，慕晚闻着这个味道，因为睡觉而变得温热的身体就滚进了他的怀里。</p>
凉热一接触, 两人身体俱是一颤, 慕晚迷迷糊糊的抱着他，说, “你回来了。”</p>
“嗯。”柳谦修抬手想摸摸她的脸颊, 但想着自己的手太凉了些。拉过薄毯, 给她盖上。他身体侧躺在床上, 将她抱在了怀里。</p>
檀香有安神的作用, 慕晚想和柳谦修再说些什么的，但困意太浓, 她最后就睡了过去。反正两人有的是时间，何必非要今晚说。</p>
闻着若有若无的檀香, 慕晚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舒适, 她晚上睡得早，早上醒得也早。醒过来后，往薄毯外面靠了靠，床上还有些温度，但人已经不在了。</p>
睁开眼，慕晚环视四周，回过神来后，从床上起来了。</p>
现在才早上六点半，山上日出早，天亮得快，但带着潮气，汇聚成了浓雾。雾气蒸腾，慕晚站在殿外，看着正殿里的神像，听到了外面扫地的声音。</p>
慕晚起身出门，外面的雾也很浓，抬眼望去，只能看得见对面群山的山尖。空气里潮乎乎的，像是要下雨。</p>
“姐姐你醒了？”天气转凉，树叶也开始落了。清禅穿着道袍，扎着丸子头，脚边已经用小扫把归拢了一堆树叶。他小小的身子站得笔直挺拔，拿着扫把冲着慕晚笑。</p>
“你起这么早？”慕晚过去，捏了捏他的脸。两人比先前亲昵得多了，清禅任凭她捏着，小脸蛋红润得很。</p>
“六点就要起来晨修。”清禅回答道，他说，“师父去竹林晨修了，师弟在崖壁边，上次我带你去找过他。”</p>
慕晚听了，是挺想过去找柳谦修的，但想起起床的时候，他睡着的地方还是热的，应该刚去不久。</p>
“你要去找师弟吗？”清禅见她沉默，仰头问了一句。</p>
“不了。”慕晚笑起来，揪了揪他的丸子头，笑着说，“还有扫把吗？我陪你扫会儿落叶。”</p>
有人陪着，清禅自然是高兴的。他虽然从小在道观做道童，但还是小孩子心性，不跟柳谦修和玄青子一样，性子冷清。</p>
但两人只在一起扫了一会儿，天就下起了细雨。清禅将扫把拿起来，眉头一蹙，拉着慕晚的手说，“姐姐，我去给师父送伞，你去给师弟送伞吧。”</p>
有理由去找柳谦修，慕晚自然同意。她点头后，清禅将一把油纸伞递给她，慕晚撑着伞，循着小路，朝着崖壁边匆匆走去。</p>
雨下得不大不小，淋在油纸伞上，哗啦啦得响。雨滴汇聚到一起，滴灌在了路边的野草上，慕晚脚步加快，很快到了崖壁边。</p>
柳谦修端坐在崖壁边静坐，只留了一个挺拔清瘦的背影，他盘腿坐在蒲团上，一身青色的道袍已经被淋了个半湿。</p>
“柳谦修。”慕晚叫了他一声。</p>
柳谦修回神，转过头来，看向她时，如远山云雾般的双眸渐渐清晰。他从蒲团上站起，慕晚过来，抬起手臂将他撑住。</p>
他个子太高，慕晚撑得有些费力，柳谦修扶住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握住了伞柄，将伞接了过来。</p>
雨水顺着男人的脸庞滑落，冷白色的皮肤让水滴看上去冰凉，慕晚眉头蹙得紧紧的，她给他擦了擦脸，道，“下雨了你不知道吗？”</p>
柳谦修握住了她的手，两人双手交握，他掌心干燥冰凉。</p>
柳谦修抬眼看看雨丝，道，“雨下大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