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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睡着了, 耳朵像是浸在水里, 柳谦修最后一句话到她耳边时, 变成了模糊的几个字。她没听清楚, 意识渐渐下沉, 她睡了过去。</p>
醒来时已经是早上, 慕晚从卧室出来, 家里空荡荡的，连声猫叫都没有。柳谦修卧室门紧闭，抬眼看看时间, 已经早上八点，他应该上班去了。</p>
猫昨天被送去许星空那里，家里又剩下了她一个人。慕晚走进厨房, 看到了餐桌上摆放的早餐, 还有一杯橙汁。</p>
一切一如她第一次在柳谦修家过夜时的样子，早餐柳谦修给准备好, 他去上班, 留她自己在家。</p>
但又有什么不一样。</p>
慕晚脑子有些混沌, 记忆像是被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纸, 她只能看见大致的轮廓, 却看不清具体的内容。</p>
坐在餐桌的高脚凳上，窗外又下雨了, 雨声淅沥，慕晚在想昨天她临睡前, 柳谦修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p>
咬了一口三明治, 慕晚将手机放在手边的大理石餐桌上。昨天忙到那么晚，今天早上又去上班，柳谦修现在说不定正在忙，她没有打电话，发了条短信给他。</p>
【慕晚：柳谦修。】</p>
意料之外，柳谦修很快回复了短信。</p>
【柳道长：嗯。】</p>
双唇在玻璃杯沿弯起一个弧度，慕晚手臂搭在餐桌上，桌面平滑细腻，触感冰凉。她听着雨声，给他拨了电话过去，他很快接起。</p>
电话那边有翻文件的声音，慕晚问：“在忙吗？”</p>
文件声戛然而止，柳谦修道：“还好。”</p>
“哦。”慕晚停顿一会儿，说：“咱们今天下午去道观吗？我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我今天没事，可以先去买。”</p>
门口有人敲门，萧檀应声而入，柳谦修抬眸看了他一眼，垂眸看着文件，道：“买几本书你爱看的书，那里信号不好，手机不能上网。”</p>
“我没有爱看的书。”慕晚想了半晌，说，“我还是看你看书吧。”</p>
唇线一抿，柳谦修没有说话。</p>
电话那端陷入意料之中的沉默，几乎每次她这样说话，柳谦修都是沉默的。慕晚手指在大理石餐桌上摩擦了一下，指纹里都浸透了石块的清凉。</p>
“昨天晚上你最后跟我说了一句话。”慕晚说，她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但是我后面睡着了，老想不起来你说的是什么。你跟我说什么了？”</p>
柳谦修抬眼看萧檀，萧檀指了指手表，他们要去开会。</p>
“不是什么重要的话。”柳谦修道，“我下午一点回去，你自己吃点东西，等回去后，直接去道观，我先去开会了。”</p>
“嗯。”女人声音明显沉下去了些。</p>
眸光微垂，柳谦修挂断了电话，将手边材料整理拿好，起身走到萧檀身边，道：“走吧。”</p>
“慕小姐？”萧檀开门，问了柳谦修一句。</p>
两人朝着会议室走，路过的小护士和病人和他们打着招呼，柳谦修一一点头应着，最后回答了萧檀的问题。</p>
“嗯。”</p>
刚刚的通话，萧檀听了个大概，在确认是慕晚时，他倒是有些意料之中。柳谦修清冷如水，慕晚的热情似火挺适合他。</p>
但他还是微微惊讶了一下，看着柳谦修，笑道：“没想到你竟然会带她去道观。”</p>
“嗯。”柳谦修浅应一声，道，“她想去就带她去了。”</p>
柳谦修不肯告诉她，但她也不相信是什么不重要的话。挂了电话，慕晚又想了一会儿，记忆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可就是撞不开那层薄纸。</p>
吃完早餐，没想出个所以然，慕晚先行放弃。她收拾好厨房，从柳谦修家离开，先回家拿行李。</p>
柳谦修说他下了班两人直接去道观，看样子应该是挺急的，时间紧，她先回家拿了行李过来，到时候直接从柳谦修家出发。</p>
即将八月，雨下得仍然是断断续续的，一天能阴晴个六七回。从柳谦修家出来时，雨还下得不大，等到家，已经变成了瓢泼下雨。这样的雨势，即使是打伞也会被淋个半湿，何况她还要带着行李。</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