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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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陈武道，“世子与公主了解这些，都是为了宝莺小姐好的！”</p>

小厮深呼吸一口，“小人记得，小姐在与老爷夫人吵架的前一夜......”</p>

话到这，小厮咽了咽口水，仿佛是要下定决心才能讲，再开口时声音轻了许多，“没有回来。”</p>

语毕，厅堂中一片死寂。</p>

未出阁的女子一夜未归，代表着什么？</p>

谢桑宁此时想起裴宝莺那句“来日若亲眷对我失望，姐妹因我蒙羞......”</p>

裴宝莺所说的蒙羞，难道不是因与郑家和离，而是......</p>

厅中无人讲话，陈武见世子脸色阴沉，遂对着小厮一声吼，“放肆！你岂敢污蔑宝莺小姐！”</p>

小厮瞪大眼，“小人没有污蔑呀！”同时慌忙摆手，极力自证清白。</p>

边上的丫鬟拧着眉，怼小厮，“你胡讲，宝莺小姐根本不是这样的人！”</p>

小厮急红了眼，“什么不是，那天夜里是我守的府门，我能不知道吗！半夜了小姐还未归，我想报给老爷夫人的，可我害怕呀，老爷夫人平日里对下人是没有脾气的，可是小姐夜不归宿传出去，那是要了命的事，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我知情，我怕被灭口啊！所以我就装作不知道，但我根本不敢睡，我怕小姐半夜归来没人开门，我在草垛里蹲了一宿，小姐都没有回来，事后老爷和夫人找到我，问我夜里在哪儿，我装着镇定假装是不知道小姐的事，但另一面，我就更加确定，小姐肯定没回来，否则老爷夫人怎么会盘问我？”</p>

他急于自证，一口气快速说了一长串的话，给丫鬟说得哑口无。</p>

反而丫鬟不确定了，因为她并非小姐贴身的丫鬟，确实也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夜不归宿，“那，那你先前怎么不说......”</p>

小厮快要哭了，“老爷夫人和小姐，对我们这些下人态度温和，我是怕死，但我也不想害了小姐声誉呀。”</p>

原是如此。</p>

所以，那夜裴宝莺和郑俊在一起？这才是裴宝莺与父母吵架的根本原因？而裴通和许氏不同意这门亲事，也必须因为女儿的夜不归宿，为保名声而应下婚事。</p>

“阿衍，”谢桑宁抿抿唇，得出结论，“这些年母亲一直认为是二叔母从中作梗，虽然三妹有为叔母正名，但原本，叔母都是可以直接对母亲说的，却为了三妹的名誉，选择了抗下一切。”</p>

裴如衍也想到了，或许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叔母确实在尽力做好后母这个角色。</p>

大房和二房本是一家，即便二房将事实吐露，大房也绝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p>

所以许氏的忍气吞声，是为了......不改变大房对宝莺的期望，不想宝莺“失去”重要的亲人。</p>

裴如衍心有感慨，他能够理解三妹为心上人与父母抗争的勇气，可惜郑俊不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三妹也实在不该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抗争。</p>

谢桑宁忽然握住他的手，似知他所想，告诉他，“三妹之所以如此，大概是不知二叔与二叔母真心为她着想，宝珠的一句玩笑话，让她当了真。”</p>

她缺了爱，一时被郑俊美好的假象所迷惑，以为对方是自己的救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从“无爱”的家庭中脱离，殊不知自己进了狼窝。</p>

想到先前许氏为裴宝莺说话时，裴宝莺对许氏感动的眼神，谢桑宁看向丫鬟问道，“你觉得，在颍川时，老爷和夫人一碗水端平了吗？”</p>

丫鬟点点头，又摇摇头，“宝珠小姐是夫人亲生的，亲近些也是正常吧？吃穿用度份例是一样的，但宝珠小姐不满意还是会去找夫人重新置办，也会拉着夫人出去逛街，夫人也会问宝莺小姐去不去，是宝莺小姐自己不去的。”</p>

谢桑宁叹着气摇着头，过往之事，定有误会种种，年少的姑娘心思敏感，偏偏裴宝珠太不敏感，唯有裴宝莺敏感。</p>

少女觉得父母不亲近自己，也不愿自讨没趣，看着父亲后娘与继妹一家和乐，即便许氏心是好的，但裴宝莺心里......应该也会像个小刺猬一样，用刺将自己保护起来，不去亲近他们，独自闷闷不乐。</p>

谢桑宁已然明白，与裴如衍相视一眼，“既是一家人，从前之事需得说开，才能齐心协力地走下一步路。”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