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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俱乐部正好休息，陈千林睡到中午才醒，去楼下吃饭时他看见了池莹莹，便随口问道：“陈霄呢？”</p>
池莹莹小声说：“陈哥大清早就开车出去了，背着个健身包，估计又去健身。”</p>
陈千林没再说话，吃到嘴里的午饭像是突然间没了味道。他转身离开餐厅，池莹莹看着他盘子里剩下的一半食物，疑惑地挠了挠头——林神吃饭每次都吃得很干净，今天这是怎么了？</p>
队员们也察觉到陈千林的脸色比平时还要冷，纷纷避让。</p>
回到办公室后，陈千林突然给唐牧洲发去条消息，问：“陈霄借你的钱还了吗？”</p>
唐牧洲道：“没有，他买了一套房子正在装修。师父不知道吗？”</p>
陈千林：“在哪买的？”</p>
唐牧洲把陈霄给他的别墅照片发过去，说：“独栋别墅，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p>
陈千林接了照片，在网上一查——果然是在孤儿院附近。</p>
陈霄在那孤儿院附近买房子，显然是想和郑亦、郑阳这些老朋友们住得更近一些，也方便回去探望郑老院长。</p>
陈千林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p>
当年，18岁的陈霄酒后贸然告白，他果断地和陈霄划清了界限，次日就离开了，并且在离开之前给陈霄留下了一套房子和一张银行卡。那套房子后来被陈霄改成了代练工作室，而那张卡上的钱，陈霄一分都没有动过。</p>
现在，陈霄又买了套新房子，说明什么？</p>
这说明陈霄也要跟哥哥划清界限——哥哥留给他的房子，他以后不会再去住。哥哥留给他的钱，说不定他也会原封不动地还回来。</p>
陈千林皱眉：“他还跟你说什么了吗？比如，他打算什么时候退役？”</p>
唐牧洲很意外师父会这么问，疑惑地道：“退役？陈霄现在状态这么好，而且正处于上升期，这个赛季他不是还要和阿哲组队打双人吗？我觉得，他三十岁之前都没必要退役吧。”</p>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陈千林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p>
买房，谈恋爱，下一步肯定就是退役。</p>
以陈霄的性格，如果真的决定和哥哥划清界限，他不会再留在涅槃俱乐部。天天见到哥哥，会让他想起那一晚被陈千林侵犯的痛苦经历，这并不是什么好的联想。</p>
离开，是让他彻底解脱的唯一办法。</p>
陈千林想到这里，只觉得心底一阵发冷——弟弟对他避如蛇蝎，这种感觉异常难受，他喝了杯水让自己平静下来，给池莹莹发去条消息：“陈霄回来后，让他立刻来办公室见我。”</p>
池莹莹很快回复：“知道了教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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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夜十一点，陈霄才终于回到俱乐部。</p>
池莹莹在俱乐部门口等他，看见他便焦急地道：“陈哥你什么情况？一直联系不上你！”</p>
陈霄笑道：“抱歉，下午去游泳，没看见你发的消息。怎么了？”</p>
池莹莹苦着脸道：“林神说，让你回来之后立刻去办公室见他，他……他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办公室等你，你赶紧去吧！”</p>
陈霄怔了怔，有些疑惑地转身来到办公室。</p>
推开门的时候，发现办公室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陈千林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深夜里，男人挺拔的背影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孤独。陈霄心头一酸，立刻稳住情绪，道：“教练找我？有什么事吗？”</p>
陈千林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问：“这么晚才回来？”</p>
陈霄说：“今天休假，郑阳约我去游泳，游完泳去吃了顿自助烧烤，所以回来晚了。”</p>
陈千林现在一听见“郑阳”这个名字就头疼，干脆地打断他：“陈霄，你是不是打算，这个赛季结束之后就退役？”</p>
陈霄确实是这样想的，不过，这件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结果还是被哥哥猜中了。既然话题已经打开，陈霄也不想隐瞒，干脆地点头：“没错。”</p>
陈千林的瞳孔蓦地一缩，神色无比严肃：“你现在的状态正是巅峰期，至少还能打三到五年比赛，就这样结束，你真的甘心吗？再说，涅槃也不能没有你，我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上能更加理智地考虑问题，不要冲动之下做决定。”</p>
“我很理智，这件事我考虑了很久。”陈霄语气平静地说：“涅槃已经招了六个天赋突出的新人，有阿哲在，还有你这个教练把关，就算我离开了，新人们也会立刻补上来。小刘、小齐已经能操控我80%的植物卡牌，我会继续教他们。喻柯和秦轩闲了也在帮着带新人，每家俱乐部都会面临新老交替的问题，我相信涅槃可以顺利度过这一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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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千林皱眉道：“陈霄，你急着走，是不是因为你不想见到我？”</p>
陈霄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道：“我确实想忘掉过去，彻底放下，给自己一个全新的环境重新开始。我在个人赛拿过季军，团赛拿了冠军，今年和阿哲组队打双人说不定也能拿个奖，作为职业选手，我已经实现了梦想，没什么可遗憾的。以后，我只想把更多的时间放在陪伴爱人上面，小阳说，想和我去环游世界，我也想好好珍惜这份感情，希望教练能成全我这个心愿。”</p>
陈千林：“…………”</p>
听陈霄平静地说出这段话，陈千林心如刀绞。</p>
原来，心如刀绞这个词所形容的感受是真正存在的，陈霄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在他的心底搅动，心脏一阵阵痉挛般的疼痛，让他的脸色愈发冰冷，他只能用力深呼吸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p>
两人在没有开灯的办公室里沉默很久。</p>
陈千林轻声道：“你现在，连哥哥都很少叫了？”</p>
陈霄低下头，说：“在俱乐部，公事公办，还是叫教练比较合适。”</p>
陈千林面无表情地道：“去休息吧，这个问题以后再谈。”</p>
陈霄转身离开。陈千林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繁华夜景，心里莫名地有些空落。</p>
如果陈霄离开涅槃，他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当初回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陈霄。他当然不会神通广大地预知到自己会收谢明哲这个徒弟。这五年来，他一直关注职业联盟，收集了所有俱乐部选手的资料，就是因为他了解弟弟，知道弟弟合同到期后肯定会复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