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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好，但张开嘴，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听不见自己的声音。然后醒过来，一身的冷汗，回忆自己那时是怎么说的，哦，他说工作很忙，没有空。谢沂春悻悻地表示了理解。</p>
转眼快过去一年了。</p>
洛寒准备下周回国一趟，给谢沂春扫墓。</p>
周六。</p>
洛寒坐在医护车上，照看着一个伤员。</p>
路途颠簸。</p>
快到他们的医院时，他听到一种奇异的尖啸声，犹如狼嗥，仿佛要撕裂耳膜。他分辨出来，那是战机低空迫近的声音。</p>
他趴下去，扶住伤员，才好在突然刹车时保护住伤员不至于从担架上掉下去。</p>
两颗炸弹掉在车子的左边附近，爆炸产生的气浪把车子掀翻，洛寒自己都撞到了脑袋，他揩了一把血，爬出车厢，把伤员背出来，先放在附近的一棵树下，又去把司机给扶出来。</p>
国际上无国界医生是受法律保护的，可在这种战乱地区，谁和你讲法律？</p>
他背着一个伤员回去，随意地处理了下头上的小伤口，找人和他一起去救人。</p>
“太危险了，洛。”</p>
“我是医生。”</p>
这次他没有再被好运眷顾，一颗炸弹在他不远处爆炸，他被热浪冲倒，有弹片刺在他的脸上和身上，他一身血污地被同事抬回去。</p>
“你还听得见吗？洛。坚持住，我们一定会救你的。”</p>
声音像是在很远的地方，洛寒觉得视线慢慢开始变得模糊，他心底却觉得十分安然。</p>
同事看到他居然在笑着，嘴唇嚅嗫，好像在说什么，凑近去听。</p>
洛寒眼角溢出一滴泪，闭着眼睛，轻声说：“是我害死他的。”</p>
“我要还他一条命。”</p>
“别救我……”</p>
说的是中文，他同事听不懂，只听懂了一句：</p>
“I deserve to di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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