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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连生病都是欢腾的。</p>
言格：“……”</p>
她笑得脸都红了，整个儿开心欢乐起来，一边脸歪在枕头上，长发凌乱，又叽叽咕咕地哼起了自谱的调子。</p>
他觉得有些事情真是解释不清，无厘头又不可思议。</p>
怎么会只要有她在身边，他的心便安稳；分明是喜静的性子，却能容忍她一切不着调的行为。不，不是容忍，是只有看着她肆无忌惮地闹腾，他才知何为开心的滋味。</p>
就像此刻，陪她午睡，被她的小动静弄醒，看她笑得床都在抖，他却觉得惬意恬淡，这样的时光，过一辈子也愿意。</p>
拿什么，都不舍得换。</p>
他静然看了半晌，抬手去捋她笑得垂落脸颊的碎发，捏在指尖又觉得异常柔软，手指忍不住缠绕起她的发丝玩，她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看着他玩。</p>
一个静如止水，一个兴致勃勃。</p>
一室的静谧里，她的长发在他指尖绕了数分钟。</p>
两人竟也不觉得无聊，反倒安宁而心有灵犀得很。</p>
甄意静静地凝望他半刻，终究是开口了：“言格……”</p>
“嗯？”</p>
“淮生说，我是一个实验品，不是我爸爸妈**孩子。”</p>
他的手指顿了一下，抬眸看她：“你信吗？”</p>
“我不知道，所以问你啊。”她目光灼灼，很认真。</p>
他垂下眸：“可能，这是他想故意刺激你而说的谎话。”</p>
“哦，我也希望是这样。虽然我爸爸妈妈对我不好，可爷爷对我很好呢。如果我不是他的亲孙女，他怎么会管我的死活。特地把我从孤儿院接回来呢。”</p>
言格沉默，那次和厉佑见面后，因为怀疑甄意身边的每个人，包括她的父母，他派人去查了甄意父母的资料。没有异样。可他意外发现，甄意的父母曾是国家骨髓库的志愿者。而现在，他在等一个DNA比对结果。</p>
甄意不知，自顾自轻轻说着，低下了头，“但我总是担心甄心哪天又会跑出来。”</p>
言格松开了她的头发，嗓音清润：</p>
“甄意，相信你自己。在上次那样绝望惨痛的境遇里，你都战胜了她，我想，以后不会再有比这次更难的坎。等你身体康复了，我会开始给你治疗，一直陪着你。”</p>
她望住他深邃清黑的眉眼，恍惚间好似沉沦，心底便又是一派安详宁和。</p>
不知为何，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对她总是有抚慰心灵的力量。每每让迷茫中的她找回信心和坚定的方向。</p>
她鼓了鼓腮帮子：“可有时又有点儿难过啊。以前我一直以为，每当我无助的时候，都是她在关键时刻拯救我。现在才发现，过去一直陪着我的姐姐却是这个样子，想伤害你，想让我死。我真是恨她，可虽然恨，又觉得她像是被囚禁在永无天日的黑暗里，好凄惨。还不如……”</p>
她不做声了，此刻她算是理解了淮生的心情：还不如死去。</p>
“甄意，我却认为不是甄心在拯救你，而是你在拯救她。”言格握着她的肩膀，认真道，“是你的坚强和坚守，遏制住了她的黑暗，没有让她堕入邪恶。”</p>
“可是……”甄意轻轻蹙眉，“淮如死的时候，还有杨姿死的时候，那些具体的事情我都不记太清了。其实是甄心出现了吧，不然警方怎么会把我列入头号嫌疑人？”</p>
“这些事你不用管。我会请律师帮你处理，你只要好好养伤就好。”想起检方的那些指控，言格的心里笼罩了一层极淡的阴霾。</p>
甄意还想说什么，看见他不经意深沉下去的眼眸，便作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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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格把她往自己胸口拢了拢，在她耳边轻声道：“再睡一会儿吧。”</p>
他话音才落，她便觉得乏了，眼皮沉沉的，闭了几下，便窝在他怀里睡着了。</p>
这一次，再也无梦。</p>
午睡起来，甄意得知司瑰就在这家医院，便要去看她。</p>
言格坐进轮椅，又帮扶着把她放进轮椅，她有只手受了伤，无法使力。</p>
言格也不叫护士帮忙，手推着自己的轮椅先往前滚半米，又一手扶着墙支撑力度，一手把后边的甄意拉上来。</p>
如此往复，到了门边。</p>
他开了门，出到门外，又扶着门廊，转身朝甄意伸手。</p>
甄意乖乖等在后边，见他回身，立刻欢喜地把手递过去；他稍一用力，她便朝他滑去，轮椅磕在一处，像是要撞去他心上。</p>
“怎么？”他见她眉梢眼底全是笑意。</p>
“嘿嘿，像小孩子，好好玩哦。”她一咧嘴，开心地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觉得我们两个一起坐在轮椅里，好可爱。</p>
你往前走一步，又回头拉我，就像一只小狗走几步要回头叼肉肉一样。”</p>
言格：“……”</p>
才出门外，便见言栩和安瑶来了，是来看望他们俩的。</p>
甄意许久没见到言栩了，依旧主动给他打招呼：“嗨，言栩！”</p>
言栩这次只反应了5秒，木木地回答：“嗨，甄意。”</p>
“言栩，听说你和言格打配合让淮生上当，你好厉害啊。”</p>
“……啊？”他疑惑的样子。</p>
“嗯？不是说你和言格在警局里，故意在淮生面前表演了一段对话引他上当么？而且后来你一直在演言格啊。”</p>
“……哦。”言栩后知后觉地点点头。</p>
甄意毫不吝啬地表扬：“听说，去清江大桥的那个分队的警察和特警都没有看出你有什么不对哦。哈哈，一个人和一帮警察在一起，你居然没紧张。而且演戏那么好，应该是奥斯卡影帝。”</p>
奥斯卡影帝？</p>
言栩蹙了眉，闷闷地摇摇头：“我不是。”</p>
“你不要谦虚啦。”</p>
“真的不是。”言栩认真道，“我只有两句台词。”</p>
甄意：“……”</p>
呃，好吧……难怪没露馅。</p>
司瑰已经做完手术，脱离危险期，转入了普通独立病房，可她一直没有醒。医生们也束手无策，说只能等待天意。</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