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关于说不出口的争吵，妥协与告白］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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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雨是在黄昏的时候看到爆豪胜己的。</p>

绿谷他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克劳斯先生带着雷欧和扎布出去还没有回来, 人狼姐姐也出门了，欧尔迈特回到了他的病房。</p>

雾雨没有花了，她带出来的花留在了麻里奈的房间, 她扶着墙摇摇晃晃地往回走。</p>

走廊很长, 太阳映在窗户里慢悠悠地落下来。</p>

非常安静。</p>

像其他人一样, 清光和安定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如果不是恢复女郎的判断, 雾雨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她的个性的确是被拿走了。她用不了任何一把刀, 试着呼唤也始终听不到回应。</p>

……这么说他们是生气了也说不定。</p>

自从第一次在赫尔沙雷姆兹罗特的废墟上抱着刀醒来, 雾雨从未再有一刻像这样清醒地意识到，她是一个人了。</p>

……不想回去。</p>

这条走廊要是长到等她走回去就到明天，克劳斯先生他们都回来了就好了。</p>

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深处传来隐隐的痛楚，雾雨蹲下来, 从病服口袋里掏出里面的糖块。</p>

那是那天她醒过来手里就有的糖块, 浅黄色的透明糖纸上印着好多小菠萝, 雾雨认得这种糖，之前上学的时候爆豪不想她讲话的时候就会冷不防往她嘴里塞一块。</p>

自从那天昏过去之后，雾雨就没再见过爆豪了。</p>

她又让他生气了吗？他还会来吗？</p>

——“直到最后, 被完全地拉进隐世, 比死亡更先一步地，消散在这个世界上。”</p>

会有那么一天, 他们都不再来了吗？</p>

——从雾雨·莱因赫兹的生命里拿走克劳斯先生, 拿走师父和师兄, 拿走莱布拉，拿走爆豪胜己，拿走雄英的老师和朋友，拿走一切发生在过去和未来的相遇，拿走……她的刀。</p>

在那个漆黑的树林里单枪匹马面对脑无的时候，在独自一人被绑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在颤抖着手把刀对准鹤丸的时候，在发动［神之义眼］之后身陷敌境的短暂失明里都没有感受过的东西，在这个寂静无人的黄昏潮水一般呼啸而来。</p>

霞光的温度在地板上一点一点褪去，那些五颜六色的光连五分钟都没有到就完全地离开了先前的那个角落。雾雨缩在冰凉的地板上，更紧地抱住了自己。</p>

她怔怔地盯着自己的膝盖，像是在同什么人讲话般一字一顿。</p>

“我好害怕。”</p>

“……”</p>

“……你知道你现在像个什么吗？”有什么人叹了口气。</p>

在女孩猛然瞪大的澄金眸子里，红瞳少年单手撑在墙上，微微俯下身子。</p>

雾雨完全没听见他刚才问了什么，爆豪胜己的头发是一种很浅的奶金色，根根分明地竖在头顶，闪着钻石一样的碎光，突然出现，完完全全地照亮了这一小个角落。</p>

“你今天真好看。”雾雨恍恍惚惚地赞美道。</p>

“……！”被赞美的对象可疑地沉默了一秒：“你这家伙能不能矜持点！别乱打岔！”</p>

清醒了。</p>

……好想打他，但是要忍住。</p>

被骂了的雾雨重新把脑袋缩回去，瓮瓮的声音从胳膊下面传出来：“你又生气了吗？”</p>

……这家伙为什么要说又？找茬吗？</p>

……不对这**不行啊，见着还没五秒钟就又想揍她了，怎么办啊？</p>

“你闭嘴！”爆豪胜己粗暴地出言打断雾雨，别别扭扭地把视线移开：“……没生气。”</p>

说完他烦躁地叹了今天的第二口气。</p>

“在这坐着不凉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