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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首想了想，没再继续说话。</p>
谢平川松开了手，陪她一起蹲了下来。</p>
他其实不喜欢半蹲，不喜欢岔开腿，更不喜欢坐在地上。平日里的站姿一贯笔直，几乎是多年来的习惯——谢平川小的时候，父亲嫌他顽皮，各种板正，以至于矫枉过正。</p>
但是徐白蹲着的时候，谢平川总是想陪她，这样一来，也更方便深入沟通。</p>
他道：“魏文泽今晚刚来，就找到了投资商。但是他提前退场了，你猜是什么原因？”</p>
徐白分析道：“秦越找他有事吗？”</p>
她一手托住了腮帮：“他和宋佳琪在一起了……宋佳琪的爸爸，是恒夏的股东，还是投资集团的董事长。你们要不要提醒那一位董事？”</p>
谢平川看着她思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他道：“提醒什么？我们知道的，他也能想到。”</p>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原来是司机快到了。谢平川站起身，向徐白伸出手，道：“回家吧，司机来了。”</p>
徐白被他拉了一把，他还亲了她的手背。</p>
风吹得裙摆扬起，几层透明嫁接的薄纱，像是铺开的云朵，盛放在夜间的小路上。</p>
灯火照亮视野，晚风也变得柔和。徐白一边行走，一边说话：“我觉得赵安然应该认识魏文泽，判决书下来了，是不是可以探望犯人？哥哥，你要是有空，找律师去一趟监狱吧。”</p>
谢平川认为她的话很有道理。</p>
事实上，他已经派出了律师。</p>
在此之前，律师就带回了赵安然的话：“我想见徐白。只要见到了徐白，你们问我的问题，我都会如实回答。”</p>
谢平川把赵安然的意思，完整地转述给了徐白。要不要去探视犯人，理当由徐白来选择——虽然谢平川潜意识里，并不希望徐白答应。</p>
可是徐白立刻同意了：“好啊，我有空，我和你一起去。”</p>
因此又过了几日，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谢平川带着徐白去探望赵安然。</p>
赵安然和徐白同龄，作为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他的面相却有些憔悴。眼见徐白坐在对面，他先是咧嘴笑了，随后才开口道：“徐白，我跟你说过，我想让时间倒退……”</p>
他没有继续讲下去。</p>
“前段时间，我栽赃了你，很愧疚，”赵安然戴着镣铐，隔着一道玻璃，不再直视徐白，“XV公司给我的证据，我没有全部上缴。他们让我在你的电脑上安装病毒库，我也没有动手……”</p>
周遭寒冷又潮湿，即便身处白天，光线依然黯淡逼仄。铁栏隔开了半尺距离，也制造了压抑的空间。</p>
稍微待久了点，便觉得格外胸闷。要是长年累月地被关押，确实是一种剥夺自由的惩罚。</p>
赵安然正在被惩处。他晃了一下手臂，镣铐响起声音：“我很想见你，也想说一声对不起。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p>
他的态度堪称谦和，不过忽视了谢平川。</p>
谢平川无声地笑了，但是他也没插话。</p>
徐白试探地问道：“从前在公司里，你的手机上，有一个被砍断手指的照片，那是恐怖片里截取的吗？”</p>
“不是，”赵安然果然据实回答，“是我爸当年被黑社会威胁，砍断了一根手指。我保存着照片，不断提醒自己。”</p>
他苦笑了一声，当做自嘲。</p>
想起赵安然曾经说过的，他家中遭逢巨变，差点因此退学——徐白恍然明白，赵安然可能真的退学了。她对黑社会一无所知，也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认识的人身上。</p>
她感到难以言状。</p>
然而监狱里时间宝贵，无法用作闲谈或开解。徐白略微低头，语气没有改变：“原来是这样，我很抱歉。还有一个问题，你认识魏文泽吗？”</p>
![[金光]人世事，几完缺](https://txt.77comic.com/files/article/image/41/41637/41637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