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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气氛冷得像冰。</p>
魏文泽垂首，笑道：“为人父母的快乐？”</p>
他没有说别的话，单单这样重复一句，就充满了讽刺意味。</p>
早前魏文泽和简云吵架的时候，便很擅长用这种方法挑起争端。漠视、嘲笑、冷暴力……除此之外，他也不怎么关心孩子。</p>
简云逐渐想通，他之所以会跟自己结婚，就是为了一本北京户口——她找不出别的理由。</p>
于是，简云换了一边侧躺，和他的距离拉得更远。</p>
“你来做什么，见我最后一面？”简云打开自己的手机，查看错过的短信，“你见到了，可以走了。”</p>
魏文泽穿着出席宴会的西装，身量笔挺像是立直的苍竹。他的左手搭在领口处，缓慢整理了衣领，说话的语气不温不火：“你的服务员给我打电话，说你快要不行了。我们认识了九年，结过一次婚，你出了事，我至少要来看一眼。”</p>
他道：“简云，何必总是跟我针锋相对？”</p>
柔情蜜意都在昨日。今朝相见，免不了唇枪舌战。</p>
可是谁喜欢吵架呢？魏文泽并不喜欢，他倾向于友好地沟通。</p>
简云却道：“我没和你针锋相对。我就是不想说话，也不想见到你，你跟真真讲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p>
提到受委屈的女儿，简云的火气一下冒了上来。</p>
“那天你来我们家，骂她是个废物，”简云忽而直起身，与魏文泽四目相对，“你觉得她口吃、脑子笨、不配活着。好啊，你把想法压在心里，我不管你……”</p>
她的脸色愈发惨白，映得一双眼睛更亮。</p>
“可是你呢，你为什么要告诉她？她才七岁，你是她的父亲。”简云质问道。</p>
魏文泽面无表情。</p>
他放弃了晚会，连夜赶往医院，不是为了一场控诉。</p>
“我是她的父亲，我没有否认过这一点，”魏文泽回应道，“你最好能站在另一方面考虑。我也想给她更好的未来……你仔细回忆，我少过一笔抚养费吗？”</p>
他默默靠上了椅背，翘起二郎腿，整个人在灯光照耀下，一如当年英俊潇洒：“我认识一对夫妻，结婚多年，至今没有孩子。他们家开着连锁店，住在郊区别墅里……”</p>
一番话听到这里，简云的嘴唇也变白了。</p>
她双手撑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他。</p>
魏文泽顿了顿，依然继续道：“他们想□□，找不到合适的。那个夫人告诉我，太小了难养，太大了没感情。他们夫妻商讨之后，认为领养的孩子，最好是六七岁的长相可爱的小女孩。”</p>
他笑了一声：“简真刚好合适。我没跟你商量，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同意。”</p>
简云抬起手，抚上自己的眼睛。</p>
她其实没劲哭了。</p>
下一秒，她就扬起手掌，扇了魏文泽一耳光。</p>
“啪”的一声，响彻房间。</p>
魏文泽的侧脸涨红，浮现一处清晰的指印。</p>
“畜生，”简云咬字清晰道，“你是想送女儿，还是要攀交情？”</p>
魏文泽被她打了一巴掌，回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笑：“我是为她好。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p>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又响了。</p>
魏文泽不再与简云谈话。他拿起手机，走出了病房。</p>
来到医院门口时，恍然间又想起当年他刚来北京，胡吃海塞，吃坏了肠胃，半夜被送进急诊室——他那时没什么朋友，更没有可靠的亲戚，彻夜守在身边的人，只有简云一个。</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