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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午后，阳光把落地窗前的鱼骨地板铺满。</p>
空气里弥漫着馥郁的奶香，“滴答滴答……”烤箱的计时齿轮一圈一圈转动，发出轻微的机械声响。</p>
透过玻璃箱门，可以看到里面烘烤着一盘金灿灿的黄油曲奇，它们正在缓慢地膨胀，变得松软。</p>
周可可在烤饼干，她是不小心睡着的。</p>
暖洋洋的奶酥味飘满整个房子，她歪在沙发上打盹，梦境也变得香甜。</p>
梦里的雾气一点一点散开，那个男人的脸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好看，因为年龄增长的缘故，轮廓变得更深刻了些，气质愈加难以言喻、令人着迷。她看到那张雕刻般的薄唇轻启，听见他的声音：“可以跟我结婚吗？”</p>
十几年未见、几乎陌生的男人，在重逢的当天，向她提出了这样突然的要求。</p>
“啊……”周可可的心情复杂而迷茫，有惊讶，也有疑惑，还有……一丝丝激动。</p>
男人则比她从容得多。</p>
他彬彬有礼，不急不缓，看出她的犹豫后，他轻声道歉——为了他的唐突且轻慢。</p>
在这之后，接他的车来了，她站在原地，心思奇异地用目光送着他离开。</p>
整个梦境，荒诞无稽，充满了蒙太奇的调调。</p>
但最莫名的不止于此，在车驶离前的一刻，那个男人降下了车窗。</p>
如施舍般地最后问了她一遍：“结吗？”</p>
周可可望着那张淡漠的薄唇，忽然就像魔怔了似的。</p>
“结！”她一边猛点头，一边拔腿追过去。</p>
男人对她笑了，那张漂亮却冰冷的脸庞终于有了表情，立刻就变得明亮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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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烤箱发条转停的声音响起，以一股极强的穿透力，把周可可从梦中叫醒。</p>
闻到曲奇充分烘焙的味道，她睁开了眼睛，回归现实世界，思绪钝钝地躺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意识。</p>
五分钟后，她起了身。</p>
被阳光暖和过的地板上留下“咚咚”的脚步声。</p>
她走进房间，来到柜子前，弯腰拉开了抽屉。</p>
抽屉很空，不需要翻找，就可以看到那本鲜红色的小册子在里面静静躺着。</p>
她伸手拾起，翻开了封页，一张合照映入眼帘。</p>
照片上的姑娘笑意盈盈，眼睛弯得浑然一色，几乎看不到眼白。</p>
旁边的男人虽然表情没那么生动，但气质比他本人要温和得多，他真的很上镜，民政局的相机随便一拍，竟然都可以如此好看。</p>
照片的下页印着这对夫妇的名字。</p>
周可可，易寻。</p>
那不是梦。</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