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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p>
药碗砸得稀巴烂。</p>
“你说什么？”乌延朅震惊地看着单膝跪地的端格狩。</p>
“王上息怒。”端格狩双膝着地，“末将失察，请王上责罚。”</p>
“封州水寨失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乌延朅猛咳了起来。</p>
乌延勒连忙倒水递上去，“王莫急，事情尚未清楚，而且就算封州水寨落入宋军手中，他们也不能跳开玉陵作战太久，粮草军备是会耗尽的。”</p>
乌延朅却不那么乐观，“封州乃孤后方，为了攻占玉陵，孤主力已出，除了北境二十万兵马，国内只有地方府兵。宋军一旦登岸，五万人可火速攻占整个封州，甚至其他州城。粮草可以抢，军备可以缴，你们以为宋军是大善人吗？别忘了，他们对大求不留俘虏。”</p>
“那——立刻调派北境斯丹将军前往封州。”乌延勒心里急，但又怕刺激生着病的兄长。</p>
“端格狩，别跪了，给孤拿地图来。”乌延朅撑站起来。</p>
端格狩马上将地图摊在乌延朅面前。</p>
乌延朅看着地图，不由怒气横生，“孤就不明白，西翼江面在我们严密掌控之下，究竟宋军是怎么过——”突然联想到前些日子巡船失踪的事，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p>
“王，恕末将驽钝，他们到底如何过去的？”端格狩问道。</p>
“不是他们长了翅膀，而是我们收了翅膀。巡船失踪是他们搞得鬼，我们没查出原因，以为他们隐身在港镇之中，所以紧收两翼，盘查各港码头，江中反而开出一条道来。”乌延朅苦笑，想明白了，却也晚了。</p>
“可是，运五万人至少需要三四艘船，那么多船从江中过，不可能没有动静的。末将在沿江五日，到了晚上也十分警醒，确实不曾听到异动。”端格狩却还想不通。</p>
“如果是她造的船，你听不到动静也正常。你可知她近来的新船，舵浆都在水面下，以机关带动，行进无声速度又快，大求船远不能及。即便我们仿制了投球器和大弩，至今仍未解开爆球的秘密。还有，原南德蒋氏海上可称王，却全部死于宋人手中，说明她还会造海船。”乌延朅双眼渐犀利，突指东面，“塔江接海，封州离海也不过百里。莫非声东击西，以小股兵力在西翼引起我们的注意，大部队走了海道？”</p>
“可是冬日海上风浪大，如何走得？”乌延勒觉得不能。</p>
乌延朅没有再说如果是墨紫就走得的话，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如今是他的敌人，你死我活的关系。</p>
“退兵。”他说。</p>
端格狩诧异看着他，“王！我们死了这么多弟兄，才能坚持到今日。如果宋军五万在封州，此时衡城就只有十万人，只要您立刻下令攻城，整个玉陵就可以拿下。不能退兵！一旦退，宋军得以喘息，再趁势反扑，我们的仗就白打了。”</p>
“不退兵？”乌延朅冷笑，指尖敲着地图，“你看清楚，如果他们真得已经打开海路，海边多数没有城镇，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大船运兵到家门口，打下封州，北境，乃至大都。大周与宋人有盟约，因为王皇后夺宫，导致朝廷官员新旧交替，乱糟糟了好一阵，如今也差不多要恢复过来了。若大周对大求北境宣战，二十万别说调去帮封州，守不守得住也成了问题。不退兵，你是想要头尾顾不得，丢了老家，从此扎在这块小地方吗？”</p>
端格狩哑然。</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