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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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还记得排练剧本的那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之前在万屋的那场再遇显然算不上美好，莫白芷眉头微微蹙起，言辞恳切地说道，“辉夜姬的美丽，不仅表现在容貌，更在于那颗纯洁无垢的心灵。”</p>

“辉夜姬是存在于故事中的虚幻人物，像她那样的容貌也许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人拥有，但美丽的内心，只要愿意的话，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到。”</p>

交浅不宜言深的道理，莫白芷自然清楚。</p>

不过看着这孩子像是把自己视做最后支柱和信仰的虔诚目光，还有记忆中那道起早贪黑不辞辛苦地照顾一窝被遗弃奶猫的纯白柔善的身影，还是让他忍不住多讲了几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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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经年，他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流过的血不知几何，世界对他从来谈不上温柔。幸运的是每一世挣扎在泥泞中的他都能遇到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在朝夕相处的生活之中，一点一点，潜移默化地剔除自己骨子里因命运而生的戾气和怨毒，让自己在漫漫不见尽头的生命长河中，不至于被黑暗吞没覆灭，变成自己都陌生厌恶的模样。</p>

“我......”理解了莫白芷话语中深意的浅川浑身战栗着，本就如同被烈火灼烧炙烤的心脏更是传递着撕裂般的剧烈疼痛，她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说出这段时间来一直折磨着自己的那个秘密，而她的确也这么做了，“班长，你要尽快——”</p>

“主殿，那边有您喜欢的和果子呢。”</p>

玉石相击般清越动听的声音自浅川背后乍然响起，三日月亲昵地俯身凑近她的耳廓，两眼之中笑意盎然，波光流转。他的一只手搭在少女肩上，稍长的那一侧刘海划过脆弱修长的脖颈，带来些微的痒意，让浅川的整个身躯都随之战栗起来。</p>

“对，对啊，有和果子。那我就先走了......下次，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聊吧。”</p>

彻底揭过先前被三日月打断的话头，匆匆甩下这句道别话语的少女掉头就走，步履仓促得甚至险些被绊倒。</p>

“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希望这位审神者大人能在这次聚会上玩得愉快。”</p>

相比于到来和离去都极为突兀的浅川，她所带来的近侍倒是要从容有礼地多，款款说完此句之后，方才快步追上已经走远的审神者。</p>

“不同本丸里同样的刀剑，差距会那么大吗？”</p>

目送着他们离开背影的莫白芷抓了抓头发，心中费解。</p>

“差距？您的意思是可靠程度吗？”和对方家的三日月一样全程围观的鹤丸有点不大明白审神者的意思，“别看三日月殿在本丸的时候总是有点迷糊，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其实认真起来的他还是很强大的。”——再怎么说都是从平安年代一直传承下来的千年老刀精，不会只有失智老人【划掉】这一种画风的。</p>

“不是这个。”</p>

与交谈过程中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鹤丸不同，他刚才分明注意到在那位三日月把手放在浅川肩上时，对方脸上骤然收缩的瞳孔还有稍纵即逝的恐惧表情。这样的反应之下，就算刀剑男士用于掩饰的温柔目光再怎么完美无缺，莫白芷也能看穿深藏于其后的冰冷肃杀。</p>

再一想自家那位和莺丸并称养老院两大巨头，成天穿着旧款连体毛衣，包着黄色头巾坐在走廊上喝茶，对于任何现代电器都是笨手笨脚，包括穿衣服在内的一些日常也不擅长，还喜欢用魔性笑声给人洗脑（？），除了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以外哪哪都像隔壁家上了年纪老大爷的三日月宗近......</p>

——果然刀剑还是自家的好。</p>

浅川家的三日月，越想越有种难以看穿的不可把控感。</p>

在战场上曾经给过莫白芷这样感觉的人，十有八九都被他砍了——剩下的十分之一二，就是对方反手把他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