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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到了做出决断的时候了！</p>
数日后，当鷫鷞号返回朱方港召郦且速至新郢时，听完朝决前讯的郦且忽然产生这样的感慨。前讯中，刚刚抵达新郢的红牼建议楚越两军今年夏日便撤出江东与越地，而后数万人乘海舟前往红海，以重新夺取香料之地。</p>
今年冬日从新郢起航，明年春日便可抵达红海，当年即可夺回红海两岸的香料产地；明年冬日从红海满载香料出发前往绿洋进入地中之海——此时后续由货舟改装的炮舰必须从新郢出发，次年春日抵达红海，第三年春日可抵达罗马奥斯提亚港，秋日便能从地中海返航；第四年春日返回红洋僧罗迦港，如果能与印度商贾协商好，当年夏日便可从僧罗迦等港启航，秋日抵达新郢。不能，第五年春日启航，秋日抵达新郢。</p>
四年时间，红牼计划用四年时间，用他从地中海带回的那几万金，使用大约四个师外加八千名雇佣兵的兵力收复香料产地。一旦收复，香料贸易产生的巨大利润可满足新郢日常所需。</p>
听到这样的计划，郦且一时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在情感上很难接受。这是战略上的决断，若要夺取香料产地，必要放弃楚国江东；而如果不放弃江东，那么四、五年之后新郢将无以为继。新郢并非膏腴之地，童子与工匠也不是农人，他们养活不了自己。</p>
“红牼之言无谬。”朱方港的将率也是正朝朝臣，红牼的计划和正朝决他们都必须充分了解。听完漫长的背景介绍和视朝时的廷辨，淖狡说出了自己的意见。</p>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鲁阳君将红牼之言念了一遍，深深点头。“江东数十万人，然若要守江东，必不能活新郢。秦人也将攻我不止，士卒不得休息。”</p>
“绿洋航道两年便可往返？”沈尹尚对战略并不怎么在意，他在意的是朝决前讯里说的航道情况。显然，从新郢前往地中之海只需一年，从地中之海返回新郢也只需一年。想到连通的地方是西洲，他不免一阵咂舌，觉得世界竟然如此之小。</p>
“然也。”跟随鷫鷞号前来朱方港的沈尹义点头说道。“红牼言，快则四年，慢则五年，印度粟米可运至新郢。”</p>
“然若，”郦且一直在想红牼计划的问题，听闻沈尹义说起印度，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然若印度背我，若之何？”</p>
“印度背我？”沈尹义不解。“印度与我交善，其产物多也，商贾皆求我金银，何以背我？”</p>
“然若印度真背我，如何？”郦且强调。</p>
“印度多小邦，印度背我可，然彼等小邦皆愿与我买卖，背我何用？”沈尹义问道。“印度亦如天下，华氏城如秦人也。今秦王政已死，其国四分，即位者乃其侄。印度背我，需再吞百乘等国，不然如何禁绝商贾与我买卖？”</p>
反对放弃江东的朝臣也问过这个问题，沈尹义对这个问题并不陌生。他说完诸将连连点头，郦且尤自皱眉不止。从西洲工匠帮助秦国造战舟以来他就觉得很多事情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终究没有熊荆两千多年的见识积累，并不清楚自己的敌人还是谁。</p>
“弃守江东，大敖如何？”当所有将率都认为应该放弃江东时，朱逐嗡嗡问了一句。他完全反对放弃江东，这不是可惜自己的封地，这是因为大王在中原还未返楚。</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