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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寻应闻言回头朝他看来。</p>
沈欧亚忽地想到了什么，哂然扯了扯嘴角：“其实当初选择这地方的人挺明智的。挺明智的。就是后来人不知道珍惜，把这地儿弄得鬼气四溢。”</p>
夷寻应轻哼了声，抱臂继续远眺群山，沉默着思索。</p>
顾珏拿出背着的干粮，捧给玉静吃。玉静好久没吃东西了，也是真饿了，谢过他后就狼吞虎咽起来。</p>
顾珏头次看到巫女这般失态的样子，颇感稀奇，偷偷多看了好几眼。</p>
林琅发现了顾珏那模样，还以为他是有话想问玉静不敢问。这一思量，她回想到了顾珏当初说起的那番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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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等玉静吃完后，林琅问她：“为什么樊家和巫女之间关系那么差？”</p>
听了林琅的问话，顾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p>
这人怎么可以对巫女如此无礼？竟然敢对巫女问这样私隐的问题！要知道，顾家把这些话压在心里多少年了，都没人敢当面去问巫女。即便是顾长老也没那胆子。</p>
玉静听了林琅的问话，沉吟半晌，最终轻轻摇头：“抱歉，恕我不能告诉外族人。”</p>
“没关系，是我多事了。”林琅是真的并不介意。本来也没想着事情能那么容易解决。</p>
“不是你多事。你们拼了性命来救我，是我最为感激的恩人。恩人问我几个问题怎能算是多事？”玉静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双眸认真道：“只是事情关乎上古时期至高巫女和初代大祭司的声誉，有些话我不能说出来。”</p>
她的字字句句皆是透着诚恳。林琅回握着她冰冷的手，轻声道：“我们也没你说的这样好。你不用介怀。”</p>
其实林琅没想到二者的恩怨居然能够追溯到上古时期。仔细想来，也真是够久远了，已经过去了足有上万年时间。</p>
玉静微笑：“您不用拒绝我的赞美。是好是坏我还是分得清的。您当得起。”</p>
话一出口她就面色变了，又道：“当然，我看男人的眼光还是不行。”她为了傅城，甘愿放弃巫女的身份来嫁他。谁知他却……</p>
玉静深吸口气，眼中泛着泪，语气却坚定：“原本巫女到了十九周岁可以举办仪式辞任不做。我在十九岁时选择不放弃。后来遇到了傅城，我想在二十九岁时辞任。谁知他并不是个可以依靠的，并不愿意再等我几年。我跑出去喝闷酒，结果在神志不够情形的时候被樊青暮捉了来。”</p>
这就是在像林琅坦白，她之前遇到的种种不堪了。</p>
林琅为她心疼：“你不用如此。”</p>
“说出来心里更好过些，不是吗？”玉静眼中泪花犹在，唇角却是带了点笑意：“我又不可能和那几个大男人说，也就与你聊聊。”</p>
林琅颔首道：“也是。和那些臭男人，咱们无话可说。”</p>
两人相视而笑。</p>
其实林琅很喜欢玉静。这姑娘遣词用句透着一股和古人相仿的感觉，并未被世俗的娱乐圈所染，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清新脱俗。想必是在山里长大，骨子里便有着山中人的淳朴。</p>
“好好珍惜他。”玉静突然冒出来一句。</p>
林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p>
玉静悄悄朝夷寻应指了指。</p>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林琅拨拉着地上的枯枝：“我和他没什么关系。”</p>
“真的？”</p>
被玉静这么一追问，林琅自己都不确定了。说实话，她是觉得那身影就是夷寻应。但仔细算算，又不应该是他。</p>
休息了一会儿后，大家继续往前赶路。这次是玉静挑了路指引大家往前走。</p>
“我不太确定樊青暮现在是否还在那里。”玉静道：“他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像搞了很大阵仗，甚至于说要拿我祭天。”</p>
祭天二字一出来，夷寻应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弓了起来，扶着旁边大树喘息不止。</p>
过了几秒钟，他自己调整过来，回头叮嘱林琅：“你跟紧我。”</p>
他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让林琅有所顿悟。</p>
人人都说，他很在乎她。</p>
这或许是真的？</p>
林琅问：“我刚才看到的是幻境。你呢？”</p>
夷寻应边走边不住回头看她是否跟着，随口应道：“我也是幻境。”</p>
这回答太简短。林琅不死心，追着他问：“你刚才看到的究竟是不是我啊？”</p>
“那你呢。”夷寻应终于停住脚步，轻声问：“你刚刚看到的又是不是我？”</p>
没想到被他反将一军，林琅讪笑着道：“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她总觉得那就是夷寻应，因为只有他能够让她惦记着。</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