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复刻回忆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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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和谁打招呼？”结结巴巴的日文，语法也有错。</p>
“小凉。”律咧嘴一笑，简短回答。</p>
“小凉是谁？”不死心地追问。</p>
身旁沉默已久的藤川堪九郎忽然笑了，不再是平日里的严肃，而是透着淡淡的宠腻。</p>
他抬手摸了摸迹部的头发，“小凉啊……”</p>
“是我的孙女。”</p>
※</p>
——“藤川，知道本大爷为什么一直针对你么？”</p>
——“因为你总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其实什么都不。”</p>
※</p>
回家的路上，四个人都没有说话。</p>
自己与迹部怎样回到茶庵，律和树以怎样的表情归来，聚会在怎样的气氛中结束。</p>
这些都慢慢沉入回忆中，渐渐微缩成一个细小的，模糊的光点。</p>
父亲负责开车，母亲在副驾驶座沉默，偶尔小声与父亲说些什么，听不真切。兄长藤川树则侧头望着窗外的流景匆匆掠过，难得安静。车内的音响反复播放着轻柔的民谣，那是父亲的最爱。中途他关上空调打开车窗，霎那间温热的风夹杂着夏日特有的香气鼓进车来。藤川凉眯眼打量那些日光与树影，耳边蝉鸣阵阵，像潮水一般缓缓漫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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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都没有问。</p>
这些在十年前的世界中不曾有过，显然是因她的改变而裂变出的事件分支——包括树和律被叫去的原因，与祖父私下谈话的内容，以及那让父母犹豫叹息，让爽朗如兄长都紧锁眉头的内情，当看着他们沉默的表情时，藤川凉不敢问，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p>
或许不久之后，他们就会亲口告诉她，心甘情愿。</p>
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直至到家时被叫醒才反应过来。</p>
树对她笑笑，分明还是平时的模样。藤川凉连忙下车去后备箱帮忙搬行李，不知该说什么好。</p>
她想起途中的那个梦。她梦见自己沿着海岸线走，天边是层叠的积雨云；她梦见台场夜幕中的东京湾，关西少年的脸在明灭的火光中浮现；她梦见迹部在黄昏的学生会室逆光而坐，君临天下的模样；她又梦见藤川家的和室，她站在门旁，律走上来笑着搭住她的肩，他说小凉你看，藤川凉循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正看见树和祖父并排坐在上座，神情肃穆。</p>
这个梦代表什么，又预示着什么？</p>
不得而知。</p>
那之后的半个月过得风平浪静。全家都没有再提那天的事，约好一般。</p>
假期剩下的时间不长。除了和国中时代的好友小聚，一起聊天逛街，互相交流进高中后遇到的趣事；或是偶尔去市立图书馆查找作业课题需要用到的资料外，其余时间藤川凉几乎都留在家里。看电视或是阅读，经常也会帮忙做些家务，生活平淡安稳。有时也会在晚饭后独自去家附近的海岸。不是散步，而是坐在大堤上发呆。</p>
夏日的天总是暗的很迟，藤川凉看着夕阳沉入大海，头顶上的天空逐渐暗下去，最后在幕天席地的深蓝中，远方的灯塔亮了起来。连接着海面上偶尔经过的渔船灯光，像是海的项链。</p>
身边不远通常也会坐着垂钓者，手执钓竿懒洋洋的模样，最后在临走前将鱼悉数放归大海。</p>
没有东京的繁华喧嚣，没有藤川家族巨大的压迫感，这才是她所熟悉的十六岁。</p>
期间她收到过柳生的邮件，大都谈及生活上的琐事，和和气气，似乎并没有因被回绝而心存芥蒂。藤川凉同样客套有礼地回复，同样不刻意回避。尽管柳生提出留给她考虑的时间，但藤川凉拒意已定。也不担心外出时撞见，因为她知道柳生家每年都有去轻井泽避暑的习惯。</p>
有时也会接到忍足的邮件，关于大阪关于新上映的影片，却不再追问藤川凉背后的秘密。</p>
他一直都是聪明的人。突然的退让，反倒让藤川凉疑惑不已。</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