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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很乱，花露一边护着李万里，一边开辟道路。</p>
李万里看着花露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叹息一声，随手抽过一柄死人身上的剑，也跟着一起打。</p>
花露没想到，李万里的武功居然……这么高？</p>
既然武功这么高，那一定也知道自己每天都躲在房廊上偷看他沐浴、吃饭、睡觉了吧？</p>
花露顿时面红耳赤，不知所措。</p>
但此刻危急存亡之秋，容不得她儿女情长。</p>
这不是，她一分神，李万里立刻又被捅了一剑。</p>
两人逃到假山石洞里。</p>
外面的烟火已经熏进来了。</p>
李万里看着身边手握长剑，还想冲出去的花露，伸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p>
男人的手温暖又粗糙，带着绵长的温柔。带着薄茧。</p>
花露听到他唤她，“花露。”</p>
花露转身，看向李万里。</p>
石洞里很黑，花露只能勉强看到李万里的轮廓。</p>
他瘫坐在地上，总是干净的衣服上都是脏污，整个人也很是狼狈。</p>
花露坐了下来。</p>
良久的沉默后，“大人，我可以叫一声，你的名字吗？”</p>
“不可以。”</p>
“哦。”</p>
花露沮丧的低下了头。</p>
李万里静看她，“为什么回来了？”</p>
花露摇头，不说话。</p>
她的那点心思，藏在阴暗的角落里，连在冬日最晴朗的那天，都不敢拿出来晒。</p>
“我的棺材，你挖开了吗？”李万里的声音渐渐虚弱下去。</p>
花露这才发现，他后背处插着一柄剑。</p>
所以刚才，他才会一直跟在自己后面吗？</p>
花露跪在他身边，摇头，“没有。”</p>
花露面对过很多死亡，她并不惧怕。</p>
可现在，她觉得自己很害怕。</p>
她拼了命要守护的东西，在她面前，马上就要消弭无踪。</p>
“有些冷啊。”</p>
外面很热，李万里看着黑乎乎的山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p>
花露把身上背着的包袱取下来，里面装着一件半旧大氅。</p>
那是好几年前李万里的东西。</p>
花露将大氅替他披在身上。</p>
就如当年，他替她披上这件大氅一样。</p>
“过来，抱抱我。”</p>
李万里的声音很低。</p>
花露一愣，然后挪动着上前，小心翼翼的伸手环抱住了他。</p>
她闻到一股熟悉的檀香味。</p>
夹在血腥气里，淡淡的，几乎分辨不出。</p>
男人发出一声叹慰。</p>
真暖和。</p>
“可惜了。”</p>
李万里睁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抬手按上花露的腰肩，指尖轻抚过她身上的伤口。</p>
“若是你挖开了我的坟，就好了。”</p>
花露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p>
她也没机会了。</p>
因为李万里死了。</p>
他的手从她的身上滑落，掉在地上。</p>
没有了呼吸，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一样。</p>
花露抱着他，无声的哭了。</p>
濡湿的眼泪浸透了他的衣襟，顺着白皙脖颈往下滑，一直盘踞到心口。</p>
花露抬手，按住他后背处的那柄剑，然后使劲一捅，贯穿了自己。</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