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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颜九渊面色冷然，他又略微欠身，样子彬彬有礼：“王爷还叫我带句话，这消息既然已传回宫中，颜都督耳聪目明，没道理比宫里知道的晚，这会儿怕是已然做了安排，谴人前去搭救，王爷自然也不敢怠慢，虽算不准都督遣的谁，走哪条路，但“围尸打援”这个法子是晓得的，今**见的是老国公的令牌，明日见的便不知是谁的物件了。”</p>
“我先杀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颜棋目眦欲裂。</p>
“我今日敢来，自然是不怕把命搭在这里的，”陆瓒眼中寒意渐现，“不过陆某今日不死，你们尚且有机会见靖国公一面；陆某若死了，怀王殿下也就明白了都督的选择，你父子二人怕是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p>
颜棋登时禁步，转头看向自己主子。</p>
“怀王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颜九渊面色如常，“事已至此，我有一事不明，怀王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周家？陆大人莫不是也姓了周？”</p>
陆瓒笑了声，刚要顺水推舟应下，忽一眼瞥见近前的长案上反压着一封书信，他似乎怔了一下，抬手便要去拿，被颜九渊捏住胳膊动弹不得，回神道：“我一时恍惚看错了，颜都督见谅。”</p>
颜九渊瞥了眼镇纸压着的信，松手。陆瓒后退几步：“陆某话已带到，这便不打扰了。”说罢，施施然离开了都司卫所府。</p>
“找两个机灵点儿的，盯紧他。”</p>
颜棋应声，又急道：“老太爷和献王世子果然落到了他们手里！”</p>
“那倒未必，”颜九渊摇头，“若是父亲与小世子都在他们手里，他们便会默不作声地将人杀了，以绝后患，之后不论怀王或益王，只需想方设法将罪责推到对方身上，那便算胜了。”</p>
“这么说，老太爷……但路上必然有诈！”</p>
颜九渊颔首，“无妨，你先去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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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颜棋满怀希冀出了厅门，颜九渊稍一闭眼，再睁开时双目泛红。他刚刚话只说了一半儿，小世子是未必在他们手里，但父亲恐怕凶多吉少。</p>
他推想应当是父亲在途中设法将小世子藏了起来，之后，父亲或落入贼手，或……已身陨，他们遍寻小世子而不获，因想激他出京，一方面将他调离京畿，另一方面借由他找到献王世子。</p>
献王世子若死，万事俱灭。</p>
这是个人人都知有诈的局面。</p>
但放在颜九渊面前，为人子、为人臣，这亦是个明知不可为但必为之的局面。</p>
父亲虽只带了千人，但伏兵若非精心部署也不拦不住他的，看来消息走漏得比他猜想中更早。</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