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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音在老师开口的同时，就已经在用自己的手机进行导航了——甚至还颇为贴心地切换到了英语模式。</p>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回答让其他三人露出了怎样的表情，红音一边将手机固定到了车上，一边解释着自己选择先去晴明神社的用意，“因为当年的事，八歧大蛇直到被打入地狱时都视我如死敌。倘若帮助他逃脱的玉藻前不是我熟识的小玉的话，那么他们选择联手的原因多半是因为有我这个共同的敌人。”</p>

“而这一点，也足以证明它对我的仇恨没有消失。”</p>

红音心平气和地述说着一个活在传说中的大妖怪对自己的恨意，语气平淡得就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晴明神社的原址是安倍家的宅邸，倘若我是八歧大蛇的话，在弄清这个时代早已不是平安京时期后，多半会选择先去安倍家踩点。”</p>

“为什么？”鬼使兄弟不解。</p>

“因为八歧大蛇是个心胸狭隘的大妖怪。”</p>

见老师似乎接受了自己的解释——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他已经按照导航的指示出动后，红音也朝着身后的两位鬼使继续讲解着自己对八歧大蛇这位死对头的理解，“没有什么比跑到昔日死对头的宅邸、建立自己的根||据||地更能彰显它八歧大蛇大人威风的事了。”</p>

“尤其是那里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供奉安倍晴明的神社，若是它能以妖怪之身攻略一个供奉阴阳师的神社，这恐怕是对我……或者说，是对安倍晴明最大的讽刺。”</p>

鬼使白顺着红音的逻辑思索了一会儿，片刻后点了点头，“晴明大人的话倒也不无道理，只是晴明神社真的有那么容易被它攻克么？”</p>

“以妖怪之躯攻占神明的神社，这样的事哪怕是在平安京时期，只要费点心思和功夫也是能够做到的，”就更别提是在这个时代了。</p>

红音的语气不温不火，却是让鬼使兄弟背后一凉。</p>

狭窄的空间一时间被凝重的气氛所填满。</p>

红音将目光投向了窗外，在她还是安倍晴明的时候也曾经数度夜游过京都，目的同样也是为了抓鬼。然而彼时的京都与此时的京都可以说是截然不同：没有现代化的建筑，也没有鱼贯而过的行人和车辆，甚至没有为路人照亮前行之路的路灯。</p>

有的只是一片黑暗，以及漏夜而行的百鬼。</p>

“……其实物是人非的，也不仅仅只是民众的信仰。”</p>

红音的这句话说得极轻，轻到只被坐在她身侧等红灯的埃尔梅罗Ⅱ世捕捉到。这位第四次圣杯战争为数不多的幸存者看了眼自己的学生，仿佛是想起自己当年利用年假前往马其顿时所怀揣的心情。</p>

他颇为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也不知道是因为苦于无法缓解的烟瘾亦或者是其他的原由，但他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继续保持着沉默。</p>

直至抵达晴明神社前，各怀心思的四人谁都没有再说过话，等到埃尔梅罗Ⅱ世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停车位后，红音也使用幻术将这辆大约是违章停靠了的车子与四人的身影进行遮掩。</p>

“晴明大人为何要如此遮遮掩掩的？”鬼使黑不是很理解她做出此番举动的用意。</p>

被寻常人忽视对于鬼使兄弟而言已是寻常，但是没必要连红音和他的老师都要隐藏身影，“难道晴明大人是不想被八歧大蛇发现么？”</p>

“那畜生哪里值得我做到这个地步，”她可从来不是会在意死敌的心情的人。</p>

红音的语气中充斥着对八歧大蛇的不屑，在熟门熟路地带着一行人进入神社内的同时，她也解释起了自己这么做的原由，“因为现在早已过了参拜的时间了，要是堂堂正正地闯进去的话，会被扭送警||署的。”</p>

“……可这儿不是您的家么？”</p>

——而且晴明大人您当夜也不是经常在深更半夜闯到神社去么！</p>

“准确的说，是这个世界的安倍晴明的宅邸旧址，而且现在还提这些做什么，”红音面无表情地冲着鬼使兄弟摆了摆手，也顺便阻拦了他们即将爆出的那些黑历史，“朕的平安京、朕的平安盛世早亡了。”</p>

喂！</p>

埃尔梅罗Ⅱ世睨了眼仿佛是戏瘾犯了的学生，到底还是没能忍心吐槽这姑娘，“如果你们想招来这个神社内职工的注意的话，大可以继续这个话题。”</p>

红音闻言立刻闭嘴，鬼使兄弟见状也随即保持安静——连红音都乖乖服从的对象，他们实在没有去招惹的必要。三人——主要是进入剧情模式的红音一安静，不远处的对话也随之传入到了处于隐形状态的四人的耳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