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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陪伴。</p>
唯一能做的，唯一能温暖的便是陪伴。</p>
可是，陪伴实际上等同于一种告别方式，相当于是一个长时间的告别。时间再长，终究要告别。</p>
韩芸汐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难过的，盯着顾北月看了整整一天，一句话都不说。</p>
龙非夜独自一人坐在院子外头，亦是没询问过顾北月半句话。</p>
沐灵儿一边掉眼泪，一边看秦敏给的药方，可是，她都看了无数遍了，还是看不出这张药方有什么可以改的。这种药方已经非常完美了，可惜，它只是一张压制咳嗽的药方，并非治病之方。</p>
顾七少来的同时，带了一大堆护命用的药丸，对顾北月病情的帮助都不如药汤来得有效用。</p>
顾北月从下午开始泡药汤，除了秦敏，女人们都回避。顾北月让她们下山去，她们谁也不走，就在院子外头盘腿坐下来。而龙非夜，顾七少，唐离，金子和沈决明围着顾北月坐着，守着。</p>
这一幕，让顾北月哭笑不得，心堵却也……心暖呀！</p>
看着龙非夜那样缄默，他终是忍不住开口，“殿下……”</p>
这一声“殿下”喊出去，龙非夜和睿儿竟是同时回头。见状，顾北月才发现自己喊出了称呼。</p>
睿儿一脸迷茫，龙非夜却无奈轻笑起来，他知道，顾北月在喊他。</p>
这一声殿下，包含了过去太多太多的回忆和信任。顾北月，必是怀念那些过去的。</p>
是不是人之将死，都会怀念？</p>
龙非夜吐了口浊气，走近，也不说话，就等着顾北月说。</p>
可是，顾北月沉默了许久，看了他许久，最后才道了一声 ，“殿下，对不住了，微臣陪不了你太久了。医司那边，微臣已经……”</p>
话还未说完，龙非夜就抬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顾北月，我不是来听你交代遗言的！”</p>
龙非夜说完便大步往外走去，唐离连忙追上，他平素话多，可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见状，睿儿和顾七少也跟了出去。</p>
院子里，除了秦敏，就剩下沈决明和金子了。</p>
沈决明年事已高，他坐得很远，此时此刻正远远地看着顾北月，偷偷地抹泪。或许，此时此刻顾北月在他眼中并非他的院长大人，而只是一个……孩子，苦命的孩子。</p>
就金子一人坐在顾北月面前，他跟顾北月其实一点儿都不熟悉，可是，一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来了。</p>
他犹豫了片刻，淡淡道，“顾太傅，在北历的时候，宁承经常提起你。他一定不知道此事，你就把我当作他吧，我替他来陪你。”</p>
顾北月锁着眉，原本都不难受的，可听了这话，那双温柔的眸子便渐渐地充满哀伤。</p>
他说，“好，代我谢他。”</p>
头一天，就这样在沉默中度过。</p>
秦敏看着院内院外那么多人，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多之地也一样会冷清。</p>
是夜，谁都无眠。</p>
然而，翌日清晨，韩芸汐大步走到院子里去，顾北月还泡在药浴里，她顾不上避讳，直接冲到他面前去，认真说，“顾北月，在找到治好你的办法之前，我不想跟你说话！”</p>
“皇后娘娘别忘了你的十年之约！还有半年，你不该把时间浪费在属下身上。”顾北月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同韩芸汐说话。</p>
“十年之约？”韩芸汐冷笑，“没你的命重要！”</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