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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离，你什么都不必说。你欠我的，我已经自己讨了回来，你的江山，你的筹谋，你的大业，如今都已经毁了。现在，只要你的命，你我之间便已经两清。”她说的决绝。</p>
曾经的温柔缱绻现在只剩下刀枪相对了吗？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动容，叶离想，或许那真的只是一个梦罢了。那是在他人生尽头，无比荒谬的一个梦。其实他宁愿那只是一个梦，如果蒋阮一开始就与他是仇敌，一开始就想着如何扳倒她，一开始就没有对他有过别的情意，那该多好。没有那些利用和伤害，也没有遗憾和后悔，从一相见手中持着的就是刀刃而非花朵，这才是正确的。</p>
可是他也知道，那的确不是一个梦。她曾经是属于他然后又离开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他道：“我爱过你。”</p>
萧韶额上青筋一动，夏青和齐风都看傻了，这叶离是活腻歪了，怎么就当着萧韶的面给蒋阮表白心上情意。可叶离是这么多情的人吗？</p>
蒋阮偏着头看他，瞳孔深处透出冷意来，嘴里吐出的话更是残酷无情，她道：“与我何干？”</p>
与我何干？的确，这与她何干？叶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他的身子变得很重，他想，那个梦里的最后，他的确是发现自己爱过一个女子的，只是面前的女子眉目冷艳，定与当初的不是一个人了。</p>
要么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梦，要么，梦里的女子早已死了，面前的这个女子，不过是另一个人。他突然自嘲的一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笑些什么，只是笑着笑着却又有泪落下来，成王败寇，这一局，是他输了。</p>
“萧韶，我不如你。”他道。</p>
“带下去。”萧韶面色一冷，转身拉住蒋阮的手，低声嘱咐道：“小心身子。”</p>
……</p>
三日后，失踪了的前东夷国国公主琦曼被人找到，她竟是自己站在城门之上，穿了一身嫁衣，噬心蛊的原因令她的容颜苍老憔悴的厉害，甚至看上去有几分可怖。然而这样的情况下，仍做出少女的举动，让人看着便觉得诡异而不寒而栗。</p>
琦曼站在城墙之上，笑容肆意飞扬，也不知是在笑什么，最后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倒也有几分东夷国公主的刚烈模样，被关在牢中的叶离因为子母蛊发作，同时死去。</p>
叶离因为身为乱党，又是害死先皇的凶手，是没有资格入皇陵的。皇帝仁慈，允他下葬，只不过下葬之时请了天师。有人猜测，是年轻的小皇帝为了封住叶离的灵魂，不让他投胎转世才这般做的。</p>
紧接着，皇帝便封了锦英王妃为一品诰命夫人，又给了锦英王府世袭的爵位。当初跟着少年天子的一众大臣也都有了新的前途，尤其是年轻的朝廷新贵，譬如柳敏莫聪之流，俨然已经成为新一代的中流砥柱。至于林尉，辅佐了皇帝登基之后，便又退隐了，说要回去当管家。</p>
蒋信之和赵瑾的亲事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夏青和林自香却是没那么顺利了，林自香对夏青尚且没那么满意，夏青的追妻之路还任重而道远。露珠和连翘的亲事也在筹备之中，总之府里是一片喜气洋洋，不过最让人开心的，大约还是两个小家伙了。</p>
萧鸣笙和萧南絮长得很快，又生的十分可爱，萧鸣笙平日里总是学着自己亲爹一般冷酷，除了蒋阮，谁逗都是板着一张脸。南絮却总是笑眯眯的，两宝贝整天在锦英王府里把众人都闹得个人仰马翻，直教人哭笑不得。蒋阮也忙个不停，一晃就到了开春的时候。</p>
这一日，蒋阮正在屋里收拾鸣笙和南絮撕碎的碎纸，小孩儿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也学着开始抓东西，到处都是撕碎的纸。蒋阮弯腰收拾着，冷不防就被一双手圈住了腰。</p>
“干什么？”蒋阮回过头。</p>
“过几日跟我去江南。”萧韶道：“皇上派人过去巡检。”说是巡检，其实是去游玩。叶沛特意安排的，萧韶自然是毫不客气的就接受了。</p>
“孩子怎么办？”蒋阮道：“带着去只怕是不方便了。”</p>
“不带。”萧韶低声道：“那么大了，留在府里，我们两人就好。”</p>
“那么大了？”蒋阮笑骂：“这才多大？你也好说这种话！孩子还不会说话呢！听说这个年纪最是容易学会说话的时候，我还想听孩子叫娘。”</p>
正说着，就见一边的小床上“扑通”一声，两人同时看去，本来睡着的两兄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萧鸣笙冷冷的盯着萧韶，南絮突然咧嘴一笑，甜甜道：“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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