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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中,两人相视一笑。院外传来谢躬早起如厕的哼唧声,刘秀轻声道:听见没?我们的茶引子来了。
第二天集市上,刘秀偶遇正在强抢民女的谢躬。谢尚书勤政啊!刘秀笑得像朵向日葵,大早上就出来体察民情?
谢躬的手还抓着姑衣带,尴尬得金鱼眼直突突:啊哈哈本官是在是在检查布料质量!说着假装摸了摸衣料,顺手把姑香囊顺进了袖口。
尚书高见!刘秀竖起大拇指,改日定向您请教如何呃分辨蜀锦与吴绫。
谢躬迈着八字步踱进铜镜前,鼻孔里呼出的热气在铜镜上凝成一层薄雾。他将铜镜擦得锃亮,偏头对着镜面挤出一副谄媚的笑:夫人!今日刘秀当着众将夸我——勤政!他故意扯开嗓音,喉结上下乱动。
银案上堆着半人高的金镯子,谢夫人只抬了抬沾着金粉的指尖,连眼风都懒得抛过去:老爷,黄鼠窝里爬出来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时,也是这般笑眯眯的。她的指甲在金器上划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铜镜里映出谢躬涨红的脸。他倒退两步,将袖中香囊啪地摔在案上:妇道人家懂什么!刘秀那是被本官的——话音未落,墨绿香囊里滚出一枚猩红坠子,恰巧滑落在金镯堆里。
这绣着窦字?谢夫人突然起身,广袖一拂带倒半盏烛火,金钏叮当乱响。她拈起织锦香囊,指甲抠进丝线的缝隙:窦融的侄女,半年前过洛阳时走丢的贴身物件,怎会出现在你袖中?
谢躬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下意识去抓香囊,却被谢夫人反手按住手腕。铜镜里他灰白的鬓角渗出油珠,喉结动了动,硬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不过是旧同僚托我转赠的——话音未落,香囊坠子上的金丝突然断裂,一枚半寸长的银针叮地坠地,映着烛火寒光凛凛。
银针淬了鹤顶红。谢夫人挑起小指,在针尖上一蘸,用指甲在手腕试毒。铜镜里倒映着她冷若霜雪的侧颜,谢躬的额角青筋直跳,直到听见外厢传来军靴踏地的闷响,他才如蒙大赦般松开那只被捏得泛白的手腕。
院门外,王霸的靴声正踏着青石板渐行渐近,铜镜里谢躬的瞳孔缩成针尖一点。他慌乱中扯开领口,满襟的玉佩磕碰作响,那抹猩红坠子却深藏于内,同他满心的阴鸷一起,被暗红的纱帐遮挡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