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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暂时不要接近我。”他捂着眼睛道。</p>
眼前一晃，琼果树、草海、宫殿都消失了，青君孤零零的站在长天宗的大殿上。</p>
不看她，不让她接近……青君觉得身上渐渐的发冷。</p>
愈看她，便会愈厌憎。愈看她，便愈想杀她。在长天捂住眼睛的前一瞬，青君的确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憎恨和杀意。</p>
冲昕！</p>
为何神君已经归位，却还拥有冲昕的感情？神君万年的记忆，无数的红颜，都还比不过一个凡女吗？</p>
青君不知道为何，觉得胸口沉得喘不上气来。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积压在那里，就要喷发。</p>
脚下的青石地板忽然消失，露出了无底的深渊。</p>
青君后撤了一步。隔绝了魔域与九寰的灵泉泛起了一圈圈涟漪。涟漪之下的漆黑中，青君能听到那男人的呼唤。那呼唤仿佛呢喃般的响在她耳畔，又像是他轻轻的吻着她的耳垂。</p>
让人颤栗。</p>
“来……”他蛊惑她。</p>
青君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绣满繁花的衣袖拂出，灵泉上被划出了一道裂缝。</p>
青君是身影坠落消失深渊中……</p>
长天捂住眼睛。</p>
夜风吹动他的衣衫。他轻轻说了声：“你……”他陡然沉入了冰冷的水中。</p>
这里是他的祖窍，神魂之所在。夜空中星光璀璨，像是容纳了整个宇宙。在这星海之下，却有一片冰冷的水域。</p>
长天一直向下沉，直到最深处。坚固冰冷的锁链从冰冷的水底延伸上来，缠住了年轻男人的手脚、身体。那些锁链甚至融入了他的皮肤中。</p>
这里，囚禁着冲昕。</p>
冲昕睁开眼睛，抬头。长□□袂翩然，落到他身前。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凝视着彼此。</p>
“杀了她。”冲昕道。</p>
“那不行。”长天道，“她曾是我的爱宠。”</p>
可冲昕道：“她是我必要杀的人。”</p>
长天沉默了。不必解释为什么，他和他共享着一具身体，共享着彼此一切的回忆和情感。长天知道冲昕为什么要杀青君。</p>
若非他意志强大，强行压住了杀意，否则刚才那一瞬，冲昕的情感占据了上风，他差点就要对青君出剑了。</p>
“不要再抗拒了。”长天叹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回归吧。”</p>
冲昕抬眸看他，道：“若如你所说，则为何我还存在，为何你还在同我说话？”</p>
长天道：“你知道这只是意外。”</p>
“我知。但这意外使我成为了我，使我不想成为你。”冲昕道。他顿了顿，又道：“自由的意志，独立的人格——这就是生命。”</p>
“是的……”他喃喃自语，“我是一个独立的生命，我不是你。”</p>
“这是她说的吧。”长天道。</p>
冲昕冷冷的看着他。他们共享了一切，包括那些最私密的回忆。长天知道了竹生的一切，在那些回忆中体验过竹生。这让冲昕尤为抵触。</p>
其实他和他，就差那么一点点，几乎就算是一个融合了的完整的灵魂了。</p>
那支撑着他的一点点，就是竹生。</p>
记住你自己是谁，她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