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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鸣笛，人群聚拢。</p>
“距离出事已经二十分钟，十六楼，消防云梯无法抵达。且木板厚度0.5厘米，四周没有着力点，中间已经裂开，如果救一个，另一个恐有坠楼风险。”消防员道：“已向上级汇报，特警队协助救助，正赶往现场。”</p>
话毕，一辆黑色越野驶入，路边停稳后，车门推开。</p>
身着黑色短袖常训服的男人利落下车，他边走边仰头观探情况，然后摘下墨镜不做停留，声音铿锵：</p>
“情况说明，工具准备，人员到场。”指令简洁扼要。</p>
“是！”两名消防战士迅速跟上，把早备好的救生绳递去，边走边阐明缘由。</p>
一行人乘坐电梯上楼。厉坤听的时候，眉头习惯性地微拧，神情冷且淡。末尾，战士汇报：“两名受困人均为女性，白衣服的叫徐西贝，裙装的那位，姓迎，叫，叫……”</p>
战士打了个顿，而厉坤听到这个姓时，侧过头。</p>
另一个快速补充：“迎晨。”</p>
厉坤手指一僵，语气冷冽，“叫什么？”</p>
“迎晨。”</p>
得到肯定答复，厉坤虽神色清清，但手里的救生绳，已被悄然拧成了麻花。</p>
天台上。</p>
徐西贝的哭声越来越大，“我害怕，我不想死。”</p>
迎晨恨言：“姑奶奶，求你别哭了，你一哭就岔气儿，板子跟着一块抖。”</p>
徐西贝立刻禁声，只肩膀直抽抽。</p>
迎晨的姿势比较痛苦，两腿张得很开，直立着不敢蹲，楼高风大，她脸被吹得毫无血色。</p>
徐西贝挪眼往下看了一秒，哆嗦：“太高了，太高了。”</p>
“闭嘴吧你。”迎晨深呼吸，强迫自己双眼看天。</p>
直到脚步声临近，焰橙色的消防战士出现，面朝着门的徐西贝喜极而泣：“来了来了，我们有救了！”</p>
战士肩碰肩，中间的空隙像是一个恍惚摇摆的取景框。</p>
厉坤走在后面，从这道取景框里看见了天台上，摇摇欲坠的迎晨。</p>
她背脊拉伸得绷紧，透过衣料，两道蝴蝶骨的形状都清晰可见。</p>
厉坤移开眼，两秒分心，迅速定神，再挪回目光时，整个人凌厉重现。</p>
一名消防员：“厉队，晚上台风过境，风势已经起来了。”</p>
背对着的迎晨，身子一僵，心跳如雷落。</p>
厉队？</p>
随后自我否定——不可能是他！</p>
但，</p>
“风速六级，板块中间裂痕扩散，支撑不了太久。”</p>
这声音沉而缓，厚重感恰如其分，没有因为大风而吹散其中的定力。</p>
迎晨心口一阵晃。</p>
接着，黑色的身影快如猎豹。厉坤单手撑着栏杆，轻松跳上台沿，跟走平地似的，跨大步绕了半圈，在徐西贝那头停下。</p>
这个角度，厉坤和迎晨正面相对，但他没有正眼瞧她一下。</p>
厉坤拉紧身上的安全绳：“做准备。”</p>
台沿下的两名消防员：“已准备！”</p>
厉坤看着徐西贝：“我倒数三下，数到1，你往我这跑。”</p>
徐西贝抖着声音，点头：“好。”</p>
三秒计时——“跑！”</p>
“啊啊啊！”徐西贝尖叫狂奔。</p>
同时，厉坤迅速向前接替补位，站在了徐西贝的位置。</p>
木板剧烈晃动，迎晨撑不住，“咚”的一声单膝跪了下去。</p>
她惊恐地叫了一声，才发现嗓子紧绷得已经变了调。</p>
“别动！”厉坤几乎以秒速碎步调整，硬生生地把平衡给控制住。</p>
迎晨咬着唇，抬眼看向他。</p>
厉坤几乎本能提醒：“别往下看！”</p>
耳边是风声呼啸，脚下是摇摇欲坠，而两人对视的这一眼，仿佛把全世界都给过滤掉了。</p>
厉坤率先从中抽身，敛神道：“听好，我向前迈一步，你就往后退一步，明白？”</p>
他的意图是匀速移动，保持平衡并接替迎晨，那么，迎晨就能退到相对安全的位置，再由战士协助回到地面。</p>
迎晨脱口而问：“那你呢？”</p>
厉坤面不改色，“3。”</p>
“我问你话呢！”</p>
“2。”</p>
“厉坤！”</p>
时隔多年，迎晨终于再次叫了他的名字。</p>
风势越来越大，厉坤黑色训练服贴紧了身躯，线条勾勒分明且硬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