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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有人到附近来取车。</p>
温斯顿向后一退，呼出一口气。</p>
亨特终于如愿以偿闭上眼睛，向前倒去，额头抵在温斯顿的胸膛上，发出平缓的呼吸声。</p>
温斯顿的双手捶在身侧，似乎他只要一动，就会忍不住毁掉这个信任着自己安心睡着的傻瓜。</p>
直到亨特顺着温斯顿向下滑落，眼看着就要从前车盖上摔下去，温斯顿这才伸手撑住了他。</p>
他将他抱了起来，放进副驾驶的位置，拉上安全带。</p>
他歪着脑袋闭着眼睛，毫不设防，仿佛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将他占有。</p>
温斯顿的手扣在安全带上，指骨逐渐泛白，他长久地看着亨特，无奈而又眷恋。</p>
亨特发出轻轻的哼声。</p>
温斯顿抵着他的额角，仿佛从齿缝之间挤出来的声音问：“我可不可以要你？”</p>
亨特却歪过了脑袋，找了更舒适的角度安眠。</p>
温斯顿扯起唇角，低下头轻笑了一声。</p>
黑色的法拉利在夜风中缓行。</p>
夜晚的东京被各种颜色的霓虹灯和LED广告屏幕妆扮得如同白昼。</p>
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了下来，温斯顿侧过脸，手指轻轻拨弄着亨的发丝，然后无法克制地将手伸进他的脑袋下面，托起他，在哪怕还剩下十几秒的时间里用力地吻着他。</p>
临近午夜，温斯顿终于将车开到了亨特所住的酒店。</p>
他将亨特抱了出来，在酒店前台惊讶的目光中走进了电梯。</p>
来到房间门口，温斯顿找到了他的房卡，将他放在了床上。</p>
他替他脱下鞋子和袜子，亨特的脸几乎完全陷入枕头里，他皱着眉头露出不高兴的表情，不舒服地动了动，因为西装束缚住了他。</p>
温斯顿单手撑在亨特的枕边，倾下身来，从他的额头吻到耳边：“要我帮你把西装和衬衫都脱掉吗？”</p>
“嗯……”</p>
“我可以要你吗？”</p>
“嗯……”亨特歪过头去，露出漂亮的颈子。</p>
温斯顿将他抱了起来，脱掉了他的西装，扔在了一边。</p>
亨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隐隐看见温斯顿的手指正一粒一粒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p>
然后他笑了。</p>
“你在笑什么？”温斯顿问。</p>
“……你的……手指真好看……”</p>
他眯着眼睛继续笑着，温斯顿却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p>
因为他不想亨特看见自己眼底的燥烈。</p>
亨特被自己的西装和领带勒得难受。他挣扎了起来，将它们扯开。</p>
温斯顿坐在了他的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p>
他知道一旦自己伸出手，只要触碰到了他，也许就会忍不住伤害他。</p>
醉酒的晕眩感让亨特很难受，他的表情从不耐烦变得可怜起来。</p>
温斯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捋开了他的发丝。</p>
“呼……”亨特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侧过脸去，毫无防备。</p>
温斯顿的指节碰了碰他的额头，亨特又皱起了眉头，用含糊却拉长了的声音说：“头好疼啊……”</p>
“不疼了……”温斯顿的手指嵌入他汗湿的发丝里，替他缓解头疼的感觉。</p>
亨特又翻身到了另一侧，抓着温斯顿的手继续给自己摁脑袋，温斯顿只好靠向他，“你到底是因为想要宿醉？还是想对我撒娇？”</p>
“你真好……”</p>
温斯顿愣住了，他的手指扣住亨特的手，缓慢地收紧，将亨特牢牢握住。</p>
原先的疯狂与燥郁因为亨特的这一句“你真好”而逐渐放缓，温斯顿的轻吻上对方的额头，克制着欺负对方的想法，而是安抚着，“不难受了，亨特。”</p>
原本试图把西装衬衫都挣脱的亨特渐渐平静下来，头晕的感觉逐渐缓解，空气中属于温斯顿的味道让他安心，就好像一阵冷冽的清风吹散了浓厚的酒气。</p>
“嗯……”亨特的喉间发出轻轻的舒适的声音。</p>
温斯顿极尽所能地照顾他，像是安慰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直到亨特发出轻缓的呼吸声，大概是睡着了吧。</p>
温斯顿刚要把自己的手收回来，亨特就像是被惊醒了一样，一把扣住了温斯顿。</p>
“不要走……”</p>
温斯顿的肩膀僵硬起来，他闭上眼睛，喉间耸动着，一句“不要走”，他的全部情绪都被亨特所控制了。</p>
他向后退去，但是亨特却死死拽着他的手，将他拽了过去，温斯顿失去平衡，单手撑在了亨特的身边。</p>
那一刻，温斯顿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拽起了亨特，扣着他的脸，压抑着自己急躁的呼吸，开口问：“你知道我是谁吗，亨特？”</p>
“……”亨特傻傻地看着他，噙起一抹笑，“嗯……”</p>
“我不是兔女郎。如果你说不出我是谁，我是不会陪在你身边的。”</p>
对方的声音就像令人晕眩的红酒，微凉却带着致命的诱惑。</p>
“……莉莉丝……你是我的莉莉丝……”亨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p>
“我不是你的莉莉丝。”温斯顿说。</p>
亨特忽然着急了起来，他蓦地向前，一把扣住了温斯顿的双手，执拗着坚定地不肯放开。</p>
温斯顿的手腕动了动，亨特却露出恼火的表情，像是一个抢玩具的孩子，更加用力地压着温斯顿的手腕。</p>
“你就是！你就是莉莉丝！我记得……我记得……你的吻……就是这样的……你就是这样吻我的……”</p>
“我不是莉莉丝……”</p>
温斯顿的话还没有落下，亨特蓦地低下身来，用力地咬住了温斯顿的鼻子。</p>
“嗯……”温斯顿用力就要挣脱亨特，亨特的表情却像是被遗弃了要哭出来。</p>
温斯顿的肩膀僵住，他放任亨特压着自己，看着他执着却又脆弱的表情，他的目光仿佛要在温斯顿那里寻找什么，也许是温暖，也许是安全感，也许他只是想要确定温斯顿身边。</p>
“亨特……我该走了，趁着我还没有更……”</p>
温斯顿是无奈而不舍的，他愿意自己生命的每分每秒都陪在他的身边，但更重要的是，他希望亨特需要自己，不只是需要他的照顾。</p>
“别走……所有离开的人都不会回来……”亨特垂着脑袋说。</p>
“看清楚，我是范恩·温斯顿。”</p>
亨特茫然地看着前方，他的呼吸里仍旧是清酒的味道。</p>
“……如果是温斯顿……温斯顿是不可以……太亲近的吗？温斯顿……我讨厌你，讨厌……你比你更吸引女人，讨厌……讨厌跟你相比我就是幼稚的小孩！讨厌你比我更**成熟……讨厌你的气质，讨厌你的一切！”</p>
亨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和不甘心。</p>
温斯顿撑着亨特的肩膀，长久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对不起，亨特……别生我的气。你会越来越出色，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欣赏你，喜欢你……只是我……只是我忍受不了其他人占据你的思想……是我容忍不了你喜欢上别人。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但是不要讨厌我。不要用你的讨厌来折磨我。”</p>
